方铮在家里呆了五日,这五日他跟冯轻几乎是形影不离,冯轻本想着要多晾着方铮几天。
白日还好,家人都在一处,方铮顾着面子,虽时不时地要跟冯轻单独呆一阵,不过团子总会出其不意地出现,方铮有心哄着娘子,也苦与无法长久跟冯轻相处,他只能在晚上绞尽脑汁地想让冯轻消气。
当方铮露出委屈的神情,冯轻就怎么都绷不住冷脸了,初三的晚上,她到底还是松了口,让方铮将多余的被子收了起来。
“相公啊,你不是最爱读书吗?”初五一大早,冯轻还未完全清醒,方铮跟前两日一样,直接翻身覆了上来,她夜夜操劳,整个人有气无力,露在外头的肌肤更是点缀着斑斑点痕,她闭着眼,睫毛不停抖动,却怎么都睁不开,冯轻咕哝道:“让我再睡会儿。”
手抚过自家娘子的胳膊,方铮眼底露出满意的神色,他亲了亲娘子红肿的唇角,“为夫只是想帮娘子松松筋骨,今日为夫不碰娘子。”
冯轻重重松了口气,她胳膊胡乱挥了几下,而后双手交握,置于方铮后颈,下一刻,人就睡了过去。
这几日他是狠了些,方铮心疼地替冯轻揉捏,而睡熟的人始终没醒。
外头传来团子的说话声,暗平日的习惯,团子很快会过来敲门。
方铮快速穿好衣裳,又替冯轻盖好了被子,这才往门口走。
他刚开了门,团子恰好举着小手,打算拍上去。
“爹!”父子两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感情急速升温,尤其是团子,如今方铮在她心里已经排到第三了,仅次于方蒋氏,团子歪着头,往里看,边问道:“娘呢?奶奶说今早有娘喜欢吃的水晶糕。”
没听到方铮回应,团子张嘴就要喊。
还未出声,嘴就被一只修长的手捂住,团子在方铮手里扑腾着,呜呜的叫。
一手捂着团子的嘴,另一手干脆将小不点提了出去。
“你娘还有事,你自己先去吃。”方铮将小崽子放下,转身关好门,他压低声音对团子说,直接将责任推到团子身上,“你娘昨日给你做鞋子,累着了,让她多睡一阵。”
团子可没有他爹这么多心思,他信了,他是个孝顺孩子,小不点学着方铮的语气,小声用气音说:“那让娘睡一天,水晶糕我不吃,留给娘。”
“无需,水晶糕留到明日味道就差了,去吃吧。”方铮扶着团子的后脑勺,直接将小不点转了个弯,让他往厨房去。
“那我让奶奶明天再做。”团子就不是吃独食的孩子,他有的,娘也得有。
方铮嘴角带上浅淡的弧度,“乖。”
团子受了鼓舞,都不用方铮催促,自己颠颠地往厨房去了。
方铮跟在他后头,也去了厨房。
早上方蒋氏不光做了水晶糕,她还跟金姨一起蒸了包子,又做了花卷,这花卷还是冯轻当年跟方蒋氏一起做过的。
“娘,娘子有些不适,儿子便没让她起身。”见方蒋氏往方铮身后看,方铮低声解释。
“是不是着凉了?这几天一直有些冷,你媳妇要不要紧?没发热吧?”三郎媳妇一年总会有一两回风寒,尤其是这冬日,只要染上了风寒,就得两天起不了床,方蒋氏本想着要方铮提前给一家人熬些汤药,以免感染风寒。
是药三分毒,喝多了对身子不好,不过在年前,方铮便让席青去抓了药草,让家里几个妇人泡脚,还别说,方蒋氏跟金姨身子果真是比前两年暖和多了,只是三郎媳妇小时受了苛待,底子不好,偶尔也会有不适,不过三郎媳妇也说了,偶尔感染一回风寒也无碍。
方蒋氏知道有句老话叫小病不断,大病不患,她是见过有人常年不生病,一旦病了,那就起不来了。
故而,一家子有人不适,方蒋氏就没以前那般着急。
“不是风寒。”方铮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他难得词穷,只要转开眼,硬着头皮胡诌,“娘子昨夜跟儿子一起读书,睡的晚了。”
方蒋氏也没多想,反正三儿子跟三儿媳在一处做什么她都不奇怪,方蒋氏松口气,“没事就好,那我把这包子跟粥都放锅里温着,等你媳妇醒了,给你媳妇盛了吃。”
“是。”
只要冯轻早上吃的晚,方铮通常会陪着她一起。
方蒋氏早都习惯了,也没招呼方铮,她自己牵着团子先去吃饭了。
方铮正打算回屋,继续陪着娘子。
外头,祝贺瞧瞧来了方家。
“大人,杨丙东回来了。”祝贺低声回禀。
杨丙东是自己回来的,他一个州府护卫,自然是碰不到圣旨的。
“皇上关照了他,说是圣旨随后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