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轻到底还是写完了一张。
望着还算能入眼的字,心里真有一股成就感。
她吹干墨汁,朝方铮得意地挑了一下眉头,“如何?我再认真写几回,都快有收藏价值了。”
接过她手里的宣纸,方铮竟还赞同地点头,“是,娘子这一手字写的如此之传神,当真是超出为夫的想象。”
话落,他小心收起宣纸,放在他专门存放紧要物品的木盒子里。
冯轻脸烧的厉害,她上前,想抢过盒子,“相公,扔了。”
纵使真的有进步,可跟方铮的字相比,实在是稚嫩到无法看,何况宣纸上还有一个硕大的墨点,冯轻说:“等我写的好看了,相公再收起来。”
方铮却没应声,他一手攫住冯轻的手腕,阻止她靠近,一手放好木盒,“为夫想收藏的并不只是娘子的一手字。”
他愿意将娘子一点点的进步都收藏好,以便日后慢慢回味。
“那也不能拿这张,要不,从明日开始?”冯轻退一步,晃着方铮的胳膊,讨好地笑。
她明天肯定会好好练的。
“今日开始。”木盒上还上了锁,方铮回头看了一眼自家娘子,“娘子,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行吧。”她知道自己说不动方铮了,既然他不嫌弃,那自己还糗个啥?
方铮亲了亲她的鼻尖,墨香味飘入鼻尖,“为夫相信娘子明日定会进步更快。”
“那是当然。”冯轻咬牙。
耳边是一声短促的轻笑。
方铮捏着冯轻的手心,“为夫拭目以待。”
哼了一声,冯轻抽出手,留下一句话,“相公你就等着吧。”
而后仰着下巴,转身离开。
望着娘子骄傲的小模样,方铮以拳抵唇,笑声比方才清亮的多。
外头的雨小了些。
一场秋雨一场凉,这雨还没停,外头已经比下雨之前冷了许多,冯轻缩了缩肩膀,快速往灶房跑去。
下了雨,也不能做旁的事,方蒋氏跟金姨就坐在灶房门口,就着外头的光亮,金姨做针线,方蒋氏正包饺子。
两人边做事,边低声说笑,才不过认识没几天,方蒋氏跟金姨就跟认识了几十年一样,两人无话不说,尤其说到冯轻跟方铮时,更是能说上三天三夜。
“轻轻,外头还下着雨呢,你就别出来了。”金姨连忙往旁边让了让,等冯轻进门后,拿起一旁的布巾,替她擦干净裙摆上的雨水。
“金姨,我自己来。”冯轻还是习惯性的会将金姨,前几回还想改口叫干娘,却被金姨阻止,叫什么不重要,感情在就成,是以,冯轻还是这么叫了。
金姨已经替她擦干净了。
原本金姨对冯轻喜欢,哪怕再想照顾冯轻,也没有立场,如今她是冯轻的干娘,再照顾冯轻时,就放开了许多。
跟方蒋氏这样的村里妇人不同,金姨一辈子没成亲,可她喜欢孩子,如今有个冯轻,她恨不得将满腔的母爱一股脑的全都给冯轻,她照顾冯轻就无比仔细。
“再喝些热水,方才淋了雨,多喝些热水好些。”
眼看着金姨要放下针线,替冯轻倒水,冯轻急忙说:“金姨,我自己来。”
冯轻先给方蒋氏跟金姨各倒了一碗,又放了些糖,自己再倒一碗。
喝了水,身上顿时暖和,冯轻洗了手,坐在方蒋氏对面,帮着方蒋氏包饺子。
“这是野菜猪肉馅的。”方蒋氏解释,方蒋氏早察觉到冯轻不太喜欢野菜,这野菜猪肉馅是是特意给金姨包的,她下巴点了点旁边拌好的肉馅,“那边还有白菜猪肉的跟笋干猪肉馅。”
方蒋氏手快,一个人揉面,擀饺子皮,再包,有条不紊,饺子包的也好看,各个皮薄馅多,下了锅,再盛出来时,都能看到薄薄的饺子皮下让人垂涎的陷。
冯轻包饺子不在行,她跟方蒋氏学过几回,包的饺子远远不及方蒋氏的好看。
“三郎媳妇包的放一旁,下好了给三郎一个人吃。”方蒋氏看着拐七扭八躺在桌上的饺子,揶揄道。
“相公肯定喜欢。”冯轻这回不脸红了,还很赞同地真的打算专门包给方铮一个人吃。
她把三种陷都包了,统共包了不到四十个便停了手。
方蒋氏的话给了她提醒,她拍拍手上的面粉,起身,笑道:“娘,我这就跟相公下饺子去。”
“三郎媳妇,你可别惯着他。”冯轻真的给方铮做独食时,方蒋氏又忍不住叮嘱,“让他吃惯了,以后还不得挑嘴?”
“相公不会。”
不顾方蒋氏跟金姨笑话,她直接烧了水,下好了饺子。
三十多个饺子,冯轻放在两个碗里,一个多,一个少些,她将多些的放在金姨跟方蒋氏跟前,“娘,金姨,你们尝尝,我包的不太好,好几个进了水。”
“挣了好,明年咱家挣钱。”饺子进了水,在清丰县叫挣开,‘挣开’同‘挣钱’的挣,取好意。
“娘,你跟金姨趁热吃了,吃完再包。”
冯轻孝顺,方蒋氏跟金姨没拒绝,两人分着将碗里的饺子吃了。
冯轻端着少的那一碗回了屋。
西屋里,方铮放下书,望着进门的人。
“相公,快,热。”冯轻不停地吸气,手烫的快没知觉了,她朝方铮叫。
起身,快速接了冯轻手里的碗,放在一旁的桌上,他执起自家娘子的手,心疼地蹙眉,“娘子该让为夫去端。”
语毕,便要拉着冯轻出去。
“相公,干啥?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