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口子在咱家旁边住了好几个月,娘咋就不知道了?”谢大婶不愿自家儿子心思整日围着方家人转,“你要是能,你明年也去考个案首,说不得方夫人还能高看你一眼。”
谢大婶也是气急了,这才脱口而出。
以往她可不会对谢俊明说这般重的话,实在是他屡教不改,谢大婶冲口说完,就有些后悔,她有些不安地看着儿子。
却见谢俊明陷入沉思。
“四郎,娘不是要拿你跟方公子比,娘就一时口快。”
“娘,你说得对,我是比不过他,可若是我比得过呢?”他先前不是没想过这一茬,可他比不过方铮却又看不上方铮,但现在不同,之前方家老夫人没过来,方铮可以事事以方夫人为先,可若是方老夫人不愿意呢?
谢俊明都能想象出方铮会选谁。
那肯定是方家老夫人。
那方夫人该如何伤心?
谢俊明自觉找到了根由,也奇异地找到了自己更加努力的目标,他握紧拳头,朝一脸莫名的谢大婶说:“娘,我明白了,我会好好读书的。”
扔下这句话,谢俊明转身回屋了。
谢大婶没明白自己儿子为何突然就想开了,不过能想明白是好事,不管如何,她都能暂时放下心了。
说不定等儿子考上了秀才,对冯轻也就没那般在意了。
这冯轻再好,那都是别人家的,哪有那些姑娘们鲜嫩?
谢大婶也放心了,她再望了墙头一眼,暗叹,这方家要是无事就好了。
她担心方家再有意外,儿子好不容易下的决定又得改。
此刻正走在路上的冯轻突然打了个喷嚏,她揉揉鼻子,心再次沉重起来。
“方夫人保重,要知道,你无碍了,才有精力照顾老夫人。”司大夫望着穿着不算厚实的冯轻,说了一句。
而后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身子侧了侧,正好挡住了直朝冯轻灌过来的冷风。
“我没事。”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冯轻仍旧感激地朝司大夫递了个颜色,转而又问:“娘吃食可有什么要注意的?”
“莫要吃冷的,辣的,硬的,还有一些菜类,像老夫人这种需要忌口的比一般人都多,我会单独写出来,方夫人以后买菜做饭避开这些就成。”冯轻正努力记着,她不是方铮那般过目不忘的,司大夫看出她的努力,索性改口。
“多——”冯轻又要道谢。
却被司大夫打断,“我是大夫,做这些都是应当的,方夫人无需一直道谢。”
“好。”冯轻也没再坚持。
尽管冯轻恨不得一步就走到医馆,可司大夫步子比去方家时要慢许多,冯轻也不好催促,只好跟着放慢脚步。
步子缓下来,心口短促的疼也渐渐消失。
到了医馆,冯轻才知道司大夫没有撒谎,他真的有患者,门口已经站了好几个人,其中一人还躺在一张木板上,由人抬着。
“司大夫,您可算来了。”
“司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儿子。”
“司大夫,你看我相公这身上,正的跟司大夫说的一样,比先前更严重了。”
等在医馆门口的人朝司大夫涌过来。
冯轻很快被人群挤开。
她拉不下脸跟这些病患家属挤,只好垫着脚朝人群中央的司大夫看过去。
方蒋氏还昏睡不醒,冯轻这时候是不愿意让的。
就在她鼓着气,准备推开人群,往前挤时,司大夫却开口:“大家让一让,看病要按先来后到,当然,急病例外。”、
不等众人反应,司大夫指着冯轻说:“这位夫人很早就来找我了,她家里人病重,我得先给她开药,你们都让让,越是挤的厉害,越是影响我看病。”
疾病面前,大夫的话最管用。
司大夫说完,众人一阵安静,他们都看向冯轻,让出一条路来。
冯轻赶紧跟了上去。
开了药过后,司大夫果真是写了一张吃食禁忌,“这药先吃七日,七日过后若方老夫人能走路,便过来,我再瞧瞧,若症状还是未减轻,我再去看看。”
虽然司大夫说过不必道谢,冯轻接过药,仍旧真心道了声谢。
之后没再耽搁,拿着药离开。
“司大夫,我来的最早,烦请司大夫帮我看看我儿子吧。”排在最前头的一个老妇人见司大夫似乎在走神,她小心开口。
“好。”回了神,司大夫又是往常那个不苟言笑,偶尔还有些刻薄的大夫。
回去的时候冯轻几乎是一路小跑的。
虽然身子比以往好很多,可今天这来来回回走的好几趟,又带着跑的,回到家时,冯轻心都快跳出来,她无力地摸了一把脸,揉了揉有些疼的肋下,直接去了灶房。
亏得家里有个小炉子,一直是烧着的,煎药也方便。
这司大夫医术果真比他自己说的好,药刚煎好,方蒋氏就醒了,“娘,大夫说这药要趁热喝。”
方蒋氏也想起昏睡前的事了,“三郎媳妇,你是不是把大夫请家里来了?这出诊费可不低吧?娘没事,就是饿着了,这几日好好吃饭就好了。”
她不愿花儿子儿媳银子。
“娘,相公跟这大夫认识,他过来一趟不要出诊费,就连药钱都是给我们的成本价,娘放心喝吧,药买都买了,不喝才浪费。”冯轻说的不是假话,尽管司大夫没说,可从药材要药量,冯轻隐约也是知道的,司大夫并没多收她银子。
“你这孩子,浪费那银子干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