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说没事,他心里有数,娘,你的脚要紧。”冯轻担忧地看着方蒋氏的脚底,还有几个石块已经全部嵌进肉里了,她不敢用力擦,也怕石子出来后血流的更多。
方蒋氏随意抓了把旁边的青草,往脚底擦了擦,“我还是得去看看三郎。”
冯轻将人扶了起来,方蒋氏单脚着地,一瘸一拐地还要往河边去。
冯轻没方蒋氏力气大,只能扶着她往前走,一边还不放弃劝说,“娘,相公那么厉害,肯定没事的,若是你去了,还会让相公分神担心,娘你要是实在放心不下,就跟我一起在河边等着。”
方蒋氏停下脚步,定定望着后山。
冯轻以为自己的话会让方蒋氏生气。
“那成,我跟你一起在前头等着。”方蒋氏决定道。
幸亏三媳妇提醒。
她太着急去见三郎了,若她真进山了三郎肯定也担心她的,说不得一着急,真出些啥事了。
任何时候,当娘的都舍不得让儿子为难。
只是仍旧放心不下,方蒋氏寻求安慰似的问冯轻,“三郎媳妇,你说三郎不会有事的,对吧?”
冯轻肯定地点头,“相公肯定没事,娘你放心吧,相公很快就回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虽嘴上说着,却仍旧伸长了脖子往后山看。
“娘,你还是坐着吧,我去找人给你看看脚。”冯轻有些心惊胆战地看着方蒋氏已经有些发紫的脚。
方蒋氏一脸无所谓地摆手,“没事,我自己去采点药,擦一下就行。”
“那怎么成?”冯轻蹙眉,这伤口很深,又赤着脚跑了一路,不消毒,容易发炎。
方蒋氏注意力都在后山那条路上,她恨不得方铮立马就出现在路口。
似乎是方蒋氏的渴盼得到了回应,山路深处走出来两道身影,一道壮硕,一道修长。
“是不是三郎?”方蒋氏急着朝前走了几步,“那是三郎吧?”
话落,还想迎上去。
冯轻急忙拽住方蒋氏,“娘,我去,你别走路了。”
“相公看着娘伤成这样,会心疼的。”冯轻说道。
果然,方蒋氏停下脚步。
冯轻暗暗松口气,她早认出那道无比熟悉的身影了。
她急切地朝方铮挥手,“相公!”
那头,修长的身影加快了脚步。
冯轻飞快地朝方铮跑过去。
“相公,你没事吧?”冯轻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方铮,见他除了长衫上有些脏污外,并无其他。
方铮用手中的湿布捂住冯轻的口鼻,“娘子,出去再说。”
冯轻听话地点头,跟方铮一起离开。
鲁庄有些羡慕地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想着以后他跟他媳妇也要像三郎一样。
想到方铮此人,鲁庄再一次感叹,这人真是不显山不露水,但是却深藏不露。
这用湿布的法子还是方铮教他的。
而且方才烧那花的时候,明明无风,方铮却让他选在一处空旷地,这处地段还要西南方向无村子。
待那毒花被扔进了火堆之后,竟然起风了,风向正是西南。
那燃烧的烟雾随风朝西南无人的方向散开。
鲁庄本来还抱着要睡着的心思去处理这花的,要知道,十多年前那回,被村长派去烧毒花的村民也有两个睡了过去,再没醒来,还有一个睡了半年后才醒,醒来后却再也不认人,更是无法照顾自己,一家人一辈子就毁了。
鲁家世代都是打猎为生,若是不处理了这毒花,以后他爹就不能再上山。
这事鲁二叔并不知晓。
加之上回在后山发生的事,许是男人的直觉,鲁庄知晓方铮绝不是表面这般温和无害的,这种人只能交好,若是得罪了他,怕是以后会死无葬身之地。
正跟着冯轻往前走的方铮突然回了下头,扫了眼鲁庄。
鲁庄收起了心思,想到方铮方才叮嘱的话。
烧毒花如此顺利,一切都是巧合。
等方铮跟冯轻到了方蒋氏跟前,方铮视线落在方蒋氏脚上,脸色一沉。
刚要开口,方蒋氏却快一步上山,用力拍了一下方铮的胳膊,红着眼骂道:“你这个臭小子,你冲啥冲?万一要出啥事,我跟你媳妇咋办?”
“呜呜,你要气死我啊!”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下来,一股伤心就涌上心头,“儿女都是债!你说我欠是不是欠你这些臭小子的?”
方铮任由方蒋氏捶打他的胳膊,还伸出手来扶了一下方蒋氏,免得她打的太用力,再歪倒。
哪里舍得真的打儿子,她将心底的恐慌发泄出来,心情总算稳定了些。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方蒋氏抹了一把眼泪,仔细看了看方铮的脸色,“你可爱的瞒着娘啊!”
方铮笑道:“娘,真没事,那毒花已经没了,以后娘就可以去割猪草了。”
“你这孩子,你出个啥头,这里哪里就需要你了?”作为母亲,她就是个自私的人。
眼见着方蒋氏又要哭,方铮转头,直接背起方蒋氏,“娘,我带你去看大夫。”
方蒋氏拍着他的肩头,就要下来,“快放我下来,你哪里背的动我?”
方铮没回应,却也没将方蒋氏放下来。
不管怎么挣扎,方铮依旧背的稳稳的。
“哎!”方蒋氏叹口气,感叹道,“我儿子长大了。”
脸上笑容怎么都遮不住。
冯轻走在旁边,笑道:“娘,相公早就长大了,只是在娘的眼里,孩子永远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