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卧房内,烛光熠熠,尽显奢华的内饰在空荡荡的此刻显得愈发颓靡,殷可柔听闻贴身侍女传来的消息不禁心口一凉。
“你说什么?王爷怎么会去厢房探望那个贱人!”怒火就在瞬间迸发,事情再一次超出她的想象。
难道说,那个贱人说的没错,大皇子早就对她动了念头?从什么时候起的?不!仔细思考起来,好似从前在各种场合他就对她心驰神往,成日痴痴而望。
“贱人!真是恬不知耻!”殷可柔顺手将握着的瓷杯砸向地面,似水的美眸盈满了恶毒和愤怒。
“恬不知耻的是你!”卧房的门扉被用力地推开,雷霆乍怒的男人下一刻冲了进来,他往日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只剩漠然与憎恨。
殷可柔没料到凌修启会突然返回卧房,被撞见别样面目的她神色尴尬,讪讪道:“王爷怎地生这么大火气?”却是忽略了,凌修启方才的怒骂。
更准确的说,在她的认知里,凌修启怎么可能舍得对她恶言相向?
凌修启勉强保持住自己仅剩的丝丝理智,眼睛瞪得很大,额头青筋凸起,声线颤抖着询问:“本王问你,你知不知道为何本王当年要施救于你?”
闻言,殷可柔愕然,恍惚中回想起从前在殷柩全打骂侮辱下生不如死的日子,还有在自己落魄狼狈、心灰意冷时伸出的那只手。
“修启哥……可柔会铭记这份恩情,一辈子。”殷可柔不明白他为何神情异常,隐隐有发疯的征兆,只得小心翼翼地回答。
“不知道吗?”凌修启阴鸷的目光在殷可柔那娇美温婉的小脸蛋上扫过,微微停顿,随后嗤笑道。
笑自己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被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生生错过这份大好姻缘,甚至知晓她蛇蝎心肠的真实面目也愿意包容接纳,惹得父皇失望至极。
是时候,该了断了。
“修启哥……你怎么……”殷可柔对上他那阴冷的目光不禁大吃一惊,吓得花容失色,心中顿生莫名不详的预感。出于求生意识,她连忙伸出双手搀住凌修启的手臂。
“闭嘴,你不配直呼本王的名字!”凌修启只觉满心厌恶,猛地甩开了她的手,殷可柔重心不稳跌坐在地面,面上仍旧一副惊愕。
“修启哥……”殷可柔还未明白他为何会突然性情大变,受了委屈可怜巴巴地望向他不明所以,眼眶盛满泪花。
若是放在以往,凌修启早就已经被她这副楚楚动人的模样惹得一阵心疼,可他此刻仅仅是冷眼看着她,直至殷可柔感觉从头到脚皆是刺骨的寒意。
究竟是怎么回事?殷可柔彻底慌了。难道说,那个玄神贵女和凌修启说了什么?
“是啊,本王早该知道,她不是这般脆弱的女子。”凌修启乍然冷哼一声,眼中的寒芒尽现,眉头深锁,语气中蕴含淡淡的嘲讽。
那个笑靥如花、无拘无束的女孩,不应当动辄落泪,而该倔强坚强地面对一切。他终于明白,为何那日见着玄神贵女荡秋千,内心一阵触动了。
闻言,殷可柔的柳眉微不可见地上挑,察觉到异常出于此处,潸然泪下:“修启哥,难道这么多年的深情皆是一场梦吗?可柔腹中的孩儿呢?”
凌修启有刹那间的错愕和犹豫,转而变为冷漠,似是终于下定决心:“那份深情,从来就不是对你。至于这孩子,等到出生后本王会好好抚养。本王与你,以后各不相干。”
如同被五雷轰顶,殷可柔感到呼吸一滞,甚至都忘记了哭泣,爬到他的脚边紧紧抱住,好似这是她的救命稻草一般,喊道:“不!可柔才成为修启哥的妻子,修启哥难道要背弃我们的山盟海誓吗?”
她离那皇后之位仅差那么一步之遥,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意外,被一直疼爱她的大皇子抛弃?
“闭嘴!那根本不是对你许下的誓言,本王未追究你这么多年一直霸占她的名分,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凌修启再也无法忍受内心被欺骗的怒火和羞耻,甩下抽泣的殷可柔匆匆离去。
殷可柔还未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茫然若失地坐在地面,眼泪一下一下地砸落,抓狂的她将牙齿磨得咯吱咯吱响。
“一定是她!玄神贵女!本宫要她不得好死!”失去理智的殷可柔猖狂地大笑起来,一边落泪一边狂笑的她显得十分狰狞,彻底撕下无害的伪装。
……
厢房内少女靠墙而坐,阖上眼帘的她静静养神,似是想到了什么极为愉悦的事情,嘴角微微上扬,更觉甜美。
“被玩弄在股掌之间,遭受至亲至爱的背叛,不知滋味如何,我亲爱的妹妹。”冷元真缓缓睁开双目,淡淡的语气里透露浓浓的讥讽。
她没有所谓的仁慈大度之心,别人如何辜负她的,她就要用同样的手段偿还,甚至加倍。诛人诛心,希望殷可柔此刻沉浸在这份大礼中无法自拔才好。
朱羽闻言,呼吸一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呢喃:“主子,您方才说什么?妹妹?”能够称呼殷王妃为妹妹的,只有殷大小姐啊。
冷元真转过头去,澄澈的杏眼里怀揣着几分小心翼翼和试探,她柔柔道:“朱羽,你相信灵魂一说吗?”
朱羽的脑海一片空白,犹豫着避开了冷元真那亮堂堂的眸子,气氛陷入一片沉默。她自然明白主子言下之意,难道主子真的是大小姐吗?
“算了,本宫……”冷元真了然一笑,装作满不在乎地准备为自己找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