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猿借助度牒传授袁河一式佛门金身术。
只需把牒中佛光摄入他修铸的本命灵台,再以灵台打磨猿躯,就能化形一副佛士人躯。
袁河盘膝坐下,静心参悟这一道金身神通,当他尝试运转修炼时,赫然发现行功速度极为缓慢。
心里暗想:‘我已经渡完妖师劫,早就符合化形条件,即使不学这佛法,化作人躯也在瞬息之间,为何变幻佛躯如此艰难呢?’
随着度牒佛光渗入袁河魂魄,他明显察觉到本体的佛门真气被勾动,正在潜移默化转为真元之力。
他不禁又想,那位观莲菩萨生前修为远远高过我,今次吸摄菩萨佛光,对我修行想必会有帮助,待我金身有成,兴许就能再缔结一座灵台了。
他猜测白猿指点的法门,具备佛光灌体的妙用,但白猿口不能言,并未向他透露清楚,事实究竟如何,须等他把金身彻底炼成,才能一见分晓。
就这样,他安稳端坐于洞天内,全心投入修炼金身,即使水茗姬与宝光叟呼喊他的声音不断响彻洞天,他也置若罔闻。
转眼过去数日。
皇甫冲与秋隋的身影再未出现在后方,宝光叟、水茗姬与掣光龙俱都如释重负,危机暂时解除,他们心头的紧迫感也渐渐消失。
经过这么多天不知疲倦的亡命,总算可以喘口大气了。
掣光龙放慢遁速,穿梭于云层当中,时不时会向龙背上询问一句:“猿王还未苏醒吗?”
“哎,也不知他是怎么回事。”宝光叟叹气:“自从那天他帮助咱们甩脱古璇老贼的徒儿,便再没有任何反应。”
“老爷不像是沉睡,他仍在施法。”水茗姬观察的很仔细,她发现袁河身上偶有金光流窜,正在修复猿躯创伤:“他应该是在行功疗伤,待他法体伤势愈合,或许才会醒过来。”
宝光叟同样注意到金光闪动,但这光对伤口修复效果不大,几乎微不可察,他就说:“这几天来,他法体没有任何变化,肯定是受伤过重,想要痊愈,也不知要到猴年马月,可恨那陆道恩出尔反尔,明明有疗伤之能,却不愿支援猿王。”
掣光龙听到这番话,插了一句嘴:“这头露精的根脚十分罕见,我当初跟在金盘和尚身边时,曾听他与紫元初讲过,露精身上携有潮汐灵髓之力,堪称海中最强的天地灵根,生来就有延续生机的威能,这世间的无数族灵,不管是血肉之躯还是草精木怪,旦要受了伤,即使身躯崩灭为碎粉,只须洒落一滴潮髓,照样能康复如初。”
宝光叟大为意外:“这么厉害?怪不得猿王执意囚禁他!”
可惜太过滑头。
“他不止天赋厉害,也大有来历。”掣光龙继续说:“他并不是唯一降生的潮汐灵髓,自洪荒以来,先后有三头与他根脚相类的露精出没于封真遗地,孕化他们的起始地点是月潮山,山开之时他们逃窜而出,于是封真修士便猜测,他们是月潮山体孕化的灵露。”
“潮山孕化?那这座灵山岂不是他们的母族?”
“可以这么讲!传说‘先有潮山后有海’,连大海都是潮山孕育,若说此山能孕化一些珍奇的天地灵根,那也不算稀罕!遗憾潮山被异火灼烧,每隔三千年才能登山一次,封真遗地栖居了这么多修士,等同于空守着一座大宝藏,只能远观,不能探取。”
“三千年登一次,那距离下次开山,还有多久岁月?”
“大约五百年罢!”
“五百年?”宝光叟一阵气馁:“三百年后老夫要迎循劫,说不定就要被天雷劈死,看来是无缘寻宝了。”
掣光龙忙道:“宝光大王福禄深厚,必能渡劫平安。”他再有两百年要迎千三循劫,也未必能扛过去。
宝光叟顿时板起脸,不满道:“给你讲了多少次,不要再喊大王,咱三个已是结义手足,你该唤老夫一声兄长。”
掣光龙嘿嘿晒笑,没有回应。
他自知修为低于宝光叟,不敢平辈论交,日常交流极是注重礼数,始终不曾以下犯上,这是他在小乘寺做妖奴时,受了不知多少责罚折磨,才养成的谨小慎微习惯,轻易扭转不过来。
宝光叟不再这个话题上纠缠,扭头看看袁河:“身后已无追兵,咱们可以安心赶路,假如到了封真遗地,猿王还是不醒,咱们要不要登陆呢?”
掣光龙提议说:“海中凶险四伏,不宜长期游荡,咱们不妨先入万剑岛藏匿,这些岛屿是不毛之地,并无生灵栖居,不怕被侦破行迹,等猿王醒后,再决定前往哪一座封真列岛。”
“好,就这么办!”
商议到此,宝光叟与掣光龙交替驮运彼岸屋,沿着茫茫航线,一日接一日的朝万剑岛进发。
一晃就是六年岁月。
经过长途跋涉,陆地岛屿已经遥遥在望,目的地近在眼前。
其实以宝光叟与掣光龙的遁速,耗费不了六年之久,但他们运气不好,航海期间沿途碰上几百头海怪,每当海怪出没,他们必会后撤躲避,如此进进退退,便浪费了大量时间。
好在最终有惊无险。
“终于到了!”此时宝光叟接替了掣光龙,充当彼岸屋坐骑,他已经远眺到前方的海岸线上,孤矗一座擎天山峦的轮廓,那就是万剑岛之一,具体是哪一座岛屿,须得登陆后才能甄别出来。
宝光叟难掩目中欢喜之态,忽朝掣光龙与水茗姬喊道:“二弟三妹,猿老爷还是没醒吗?”
“应该快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