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宁远敏锐地感觉到一束火热得仿佛要化作实质的目光,下意识瞥过去,却发现是一个没见过的女人。
他有些厌恶地皱起眉,有种自己被扒光了视-奸的感觉。
相当不适。
家族中也有女子用爱慕的眼神望着他,仿佛他是她们的全部,然而,那些多有克制,哪会像这人如此赤果果?
底层人,果然是底层人,不知羞耻,跟几百年没见过男人一样。
齐宁远眼中冒出了淡淡杀气。
可惜,没用。
情人眼里出西施,已经被齐宁远迷昏头的莉某人,自动将之转换成含情脉脉的对视。
杀意加重。
仍然,没用。
不得不说,某人的神经相当粗壮,愣是没感觉到周围骤降的温度。
——齐宁远是冰灵根。
齐宁远,齐宁远无奈了,众目睽睽之下,他不可能因为别人盯着自己就杀人,于是,他对着宁五招了招手。
身长九尺、熊腰虎背的宁五牢牢地挡在了齐宁远与莉莉之间,无论他腾转挪移,无论她蹦哒得有多欢。
目光不会转弯,齐宁远舒服了,但转瞬,他便糟心地发现,原先还算人高马大的自己站在宁五身边,就好像一个娇弱的女人!
从小没少被人误会成女娃的齐少主暴躁了。
然而,更糟糕的是还在后面。
有衣衣与之后的倒霉鬼做先锋,众人都知道了,安全距离是十米左右。
莉莉扯着相当有安全感的牛生哥,悄摸摸向着齐宁远接近,等老者发现,他们已经到了十米的安全线上,宝贝闺女一脸花痴地盯着前方,时不时还挥挥手,那魔性的手势,恐怕也只有他们家的人才能看出,她是在打招呼。
老者先是一惊,以为莉莉看上了宁五,不过很快便意识到她看上的是宁五背后明显更英俊更不一般的公子哥。
顿时又是忧郁又是提心吊胆。
忧郁在于公子哥看着显瘦,不像那等脱衣有肉的,能给闺女“性福”吗?
提心吊胆则是,公子哥身边的护卫具都凶神恶煞,只是靠近,亦会被威胁。
闺女那赤果果的眼神,那招摇的双手,明显带着冒犯之意,真的不是找死吗?
莉莉当然没有找死的意思,但绝对不像常人想的那样,是因为生死之间有大恐怖,而是死了后就做不了亲亲相公的小妾了!
如果下一秒就要死去,她的选择是温柔地死在亲亲相公的怀里。
当然,这个梦幻的脑洞还是不要被齐宁远知道得好。
莉莉是长得不错,但他却不是那般来者不拒的好色之徒。
注定要辜负美人恩。
时时刻刻关注现场局势的衣衣自然也看到了一幕,发现了莉莉的热切,很不客气地在心里笑了。
桃花虽好,但也分人啊。
她高举长剑,隐晦地下了一个撤退的命令,任谁来看,都只会觉得衣衣又在炫技了,而不会发现,就在那一刹,她已然润物细无声地传出了消息。
丙班小伙伴再度少了几个。
再来说,黄导师这边,确认自己该做的都做了,没做的也做了,他开始脱衣服。
不是耍流氓,而是这外套是宫学府统一发的,带着明显的的宫家标志,走出去就是个靶子。
换上自己的衣服,他又非常顺溜地揪了些叶子,挤出汁来抹在身上,整齐的头发弄乱,衣服往树上蹭出痕迹,又抹了些泥……仔仔细细一番伪装后,他看起来就像个在森林里流浪了好多天的佣兵。
现在,只差猎物了。
不用太多,口粮即可,就说挑战某凶兽不成。
于是,等衣衣某一次不经意偏过头,便惊讶地发现一个长得很像黄导师的流浪汉,脖子上挂着一只没剥皮尚在滴血的死兔子,提着破损生锈的大刀漫不经心地左戳一下,又戳一下,竟然也没有蚂蚁能近他的身。
她再瞪大眼睛,什么像黄导师?
流浪汉他根本就是!
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衣衣很快收回视线,倒是放心了。
黄导师能过来,还做了伪装,说明他已经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了,没准还想办法通知了宫家。
意识到恐怕没多久,就会有宫家高手过来,衣衣感觉自己身后像是多了一座以雪剑为名的靠山,踏实无比。
她更从容了,当然这也意味着剑招更花哨了。
注意到这一幕,黄导师的嘴角也抽了,他记得他实战课有特意交代,一招一式要简练、简练再简练,如果谁敢花哨,一顿抽,那是少不了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能把剑挥成这样,不得不说,也是一种本事。
当然,对战局敏感如黄导师,自然也很快理解了衣衣的意思。
他眉头皱起,确实,应该把丙班所有孩子转移走,否则,宫家与齐越两家大碰撞,绝对能把孱弱的他们碾成齑粉。
而且,这事还真只能她做,若是自己插手转移,肯定会暴露同宫家的关系,伪装相当于做了无用功。
想到这里,他手上动作倒是快了几分,大刀划过,红色浅影如洪流般带走大片大片的蚂蚁,纵然此刻蚁群数目已是不多,这一瞬也足够引人注目。
但是,当有人将目光投过去,眼中的惊艳淡去,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
——嗯,强者有点癖好很正常,不修边幅什么的,结合战果来看,似乎就由邋遢变成了潇洒不羁。
不过,纵然这么说服自己,还是有些外貌主义受不了,他们用赞叹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