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和族老们不愧是活了一百多年的人精,个个慈眉善目,说起话来分明轻声细语的,却差点把衣衣的老底给全套了去,如果不是她前世在商场上打滚了十年,深谙语言的艺术,对文字陷阱很是警惕,没准连穿越的事都藏不住了。
当然,这也有族长与族老们对衣衣不是很防备、没有想到她会撒谎的原因,否则往审讯室一丢,再派几个专家级的人物,纵是她阅历再深、历练的再圆滑也没用。
毕竟她是商人,归根结底还是个小老百姓,不是经历过保密训练的特种兵、特工间谍什么的。
于是,呈现在众人眼中的故事就成了这样。
七爷之女宫翎被优姬算计掳去死亡谷,通过一系列蛛丝马迹揭穿了优姬的阴谋,解救了包括宫廷在内的十四个玄一级学员,后来因香籽叶之故被凶植拖入死亡谷中心,阴差阳错之下找到了某位不知名前辈的洞府,接受了他的传承,主要是五张具有奇特作用的阵法图,以及被前辈养大的凶植——斩尘。
在雨季这段时间里,宫翎慢慢消耗了前辈留下的传承,通过惊人的悟性,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怎么布阵,于是,她在进入实验室之前,带上了入阶材料准备继续钻研,就显得非常理所当然了。
总不能拦着人家孩子不让人家刻苦、勤奋吧?
在到达的第一天,有了宫欣的提醒,宫翎感觉到了危机,组织起一场场演练。
于是,在叛乱发生时,所有人都异常冷静了躲进已经布置好阵法的休息室中,制造出这里不存在宫学府学员的假象,一直挨到暴徒们开始砸门。
在宫翎的沟通下,斩尘出去引走了敌人,然后他们集体迁移到了甲班休息室中。
迁移路上,发现走火入魔状态的宫璇,将他救起,之后又救回来被人砍了一刀的黄导师,在他的带领下,陆陆续续救回来不少人。
再后来,就是今天,觉得掌灯怪人可疑,这里,衣衣又不得不曝光了自己曾带领小伙伴去做雕版印刷的黑历史,惹来族长与族老们满头黑线。
这件事同样被其中一位族老证实,据说是衣衣他们撞见的那位守夜人曾经汇报过,只是既没有缺东少西,也没谁作怪,老人家就没让人调查,放任肇事者成谜。
没想到今天倒是真相大白了,他们再看衣衣时顿觉这就是个胆大包天的,一肚子坏主意,不学好。
这样一印证,难怪敢做出放火烧自己家这样恨不得把天都捅破的事!
换别人哪怕是清楚这是唯一的方法,也没这个胆量。
待衣衣把所有事情交代完后,那边受伤还中毒的宫宇终于有了结果。
得益于见证人这个身份,族长和族老们破格允许衣衣和大胡子旁听,于是,衣衣也就知道了,情况非常糟糕。
糟糕到什么程度呢?
糟糕到她甚至认为那一刀砍下来反倒更好,一了百了,总好过这样吊着命。
宫宇身上大大小小、足以致命的伤口在这一刻成了小事,恐怖的是毒。
无论是客卿还是宫家自己培养的医师没一个知道这种毒的名字来历,连见多识广的胡医师亦不能,只知道中了这种毒后,身体里的血会变成诡异的蓝色。
当然,若仅仅是血变成蓝色还没什么,要命的是,这种蓝血所过之处,跟活物一样,会汲取宫宇体内的灵气、血气、精神气,慢慢夺去他的生命。
胡医师试图用灵气、灵识驱逐这种诡异的毒素,却发现灵气灵识最后成了这种毒素的养分。
十几位医师纷纷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却发现不管是哪种祛毒手段都没用,反倒壮大了它。
眼看着,宫宇的气息越发弱了下去,衣衣心中着急:妈蛋,我冒这么大风险容易不,连底牌都掏的差不多了,结果居然告诉我:白忙活了一场。
老子不服!
于是,她一咬牙,再顾不得藏拙什么的,状似天真无邪地问:“胡爷爷,大哥身上的蓝血这么可怕,我们把它放掉,然后给大哥换上正常的鲜血,不就好了吗?”
胡医师一怔。
在场之人都愣住了。
没错,衣衣想的很简单也很透彻,以目前的情形来看,正是因为这种毒污染了血液,才有后面种种不利之处,完全可以来个釜底抽薪,把罪魁祸首换掉。
不过,换血也不是谁的血都能换的。
她皱了皱眉,想起前世的血型之分,一旦出现血型排斥,那便不是救人而是害人了。
就是不知道异世的医师知不知道这个忌讳,若是不知道,自己还得想办法提醒一二。
“我觉得小翎儿说的法子不错,小鱼儿不能再拖下去了。”一片寂静中,却是脾气暴躁,耐性不足的五爷第一个开口了,他愧疚于自己没有及早发现侄儿的伤势,说起话来声音异常低闷。
大爷听着自己儿子越发微弱的呼吸,看着自己妻子默默流泪的脸,眼圈同样红了,他道:“胡医师,您觉得是否可行?如果实在没别的法子,请您不要顾忌,放手一试吧!”
胡医师这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对着在座的人,脸色异常严肃道:“经过老夫推算,这一法子倒不是不行,只是换血之说,老夫曾在早年听师兄提起过,所换之血有讲究,若是换进去的血与病人本身排斥,只怕会有极大麻烦。”
“我可以,我是宇儿他娘,我的血肯定能与他相容,我来。”默默流泪的大夫人忽然急急道,不等胡医师回答,就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