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原本想趁此机会认识几个灵术师,也好打听最近发生的奇闻异事,可刚刚木盒掉落时,四面八方的杀气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被yù_wàng和贪婪占据的灵术师是极其危险的,至少在她有能力抵抗之前最好不去招惹。
镇上的人,自然没有注意到刚刚的小插曲。
女儿节是要抢彩头的,此刻人头涌动,都在等待活动开始。
悠然忽然想起,有一年女儿节,林雨曦牵着她的手,看着村中女孩子一脸欢快抢彩头。
她的表情从未有过的温柔,眼中闪烁着某种光泽。悠然听到她似是喃喃自语,又似是和她说:“我与他便是在女儿节抢彩头的时候认识的。”
说完之后,她的脸上升起落寞,整个人也变得郁郁的。
林家虽然比不上洛家,但在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世家,林雨曦作为林家嫡出大小姐,又是当时名动京城的才女加美女,不论嫁给任何一个大户人家做正房都可以,但是她偏偏选择了当时刚刚娶妻的洛天,做了妾,令所有人都唏嘘不已。
悠然当时看着她落寞的神情,心中不禁感慨,情之一字果然害人不浅啊,她这样一个美人娘,就为抢彩头时遇见的那一瞬,就搭进了自己的一生,甚至搭进了整个林家。若不是怕她伤心,悠然真想问一句,后悔了吗?
回神时,周围的人都在狂呼,抢彩头已经开始了,不由自主悠然加了进去。
没有人看到,就在街旁的一座楼里,一个白衣胜雪的男子隐在窗户后面,那散发着绝代风华和清雅淡然的身姿俨然是众多女子追求的目标,但若配上那藏在阴影里的银色鬼面,整个人顿时变得形如枯槁,让人不敢靠近。
鬼面男子看着下面热闹的人群,目光更是时不时看向半空中的玉盒,那是今晚的彩头,里面的东西不是最珍贵,但每个少女都想得到它讨一个象征幸福吉祥的彩头。
人群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月白长衫的少年,不仅仅因为他是唯一一个与女子抢夺彩头的男子,更因为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玩世不恭,还有一种似乎是与生俱来的……他忽然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霸道!对,就是霸道,可是细细一看却又只剩漫不经心的淡然。仿佛那种霸道,只是一种错觉。
“主子,”身后黑影突现,“属下装成主子的模样故意与他们争抢,木盒被太子的人抢走了,神朝的人已经追了去,那些灵术师大部分也都跟去了。”
鬼面男子似是没听到,目光紧紧盯着窗外,黑影话落的瞬间,彩头恰好落在少年手中,黑影抬头,只见他家主子已经消失在原地。
玉盒落入手中,悠然摆出一个自认为极为潇洒迷人的姿势,也不看里面是什么,随手往怀里一揣,不顾众人怨念的目光,就带着雁儿和宝儿离开了。
她原本就是一时兴起想闹一闹罢了,再次安静下来,只觉心底像是缺失了一大块。
木盒估计有主了,不知是怎样的腥风血雨,那些灵术师早已退去,小镇恢复了原本应有的宁静和安详。
待回到京城之后,恐怕就再也没有如此静谧的时刻了。
悠然独自坐在亭子里,看着雁儿带着宝儿在河边放河灯,宝儿大概是从未玩过这么有趣的事,面上一直带着傻傻的笑。
尾随而来的鬼面男子隐在一旁,眸光紧紧盯着亭中的少年,那玉盒就被他放在胸前。他看了看四周,这里还是太热闹。
鬼面男子的目光再次移到少年身上,月光般清冷的目光在鬼脸面具的映衬下显得阴冷又瘆人……
河边男欢女爱热闹非凡,悠然看了片刻觉得无趣得很。
她闭上眼睛,不由得想起母亲林雨曦平日种种。她曾是京城名动一时的才女,可眉眼间却总隐着淡淡的哀愁。
“我家悠然将来要活得怡然自得,不受世间俗事的拘绊,看遍天下风景,完成当年娘亲没有完成的梦想!”
“悠然,娘不甘!娘不甘!你爹他竟如此无情,娘死也不会瞑目的!”
……
林雨曦或悲或喜或遗憾或憎恨的表情和话语,最终化成了那个被太阳照得一清二楚的墓穴。
里面空空的,什么也不剩下。
活着的时候郁郁寡欢,死了也没人记得。
爱情,让一颗高贵的心灵低到尘埃里。
只是悠然不懂,也不能理解,有什么比自由和高傲的活着更重要?
鬼面男子看着亭中的少年,只见他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他尾随了许久都没机会下手夺到玉盒。他犹豫了片刻,敛去了气息,悄然靠近。
快接近少年的时候,他屏气凝神伸出了手。
少年不知在想什么,忧郁的气息一点一点从他身上溢出。鬼面男子微微一怔,愈发收紧气息缓缓将手伸向少年胸前。
这是第一次他离别人如此之近,少年皮肤白皙如玉,朱唇轻抿双眼微阖,睫毛轻颤如蝴蝶抖动的翅膀。就算此时,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态依然,仿佛这世间,没有什么能让他真正上心。
忧郁的气息渐淡,少年的眉头一点点蹙起。然后,他的睫毛抖动了几下,一副即将陷入沉睡的状态。
这画面美好胜过世间最好的睡美人图。
第一次,鬼面男子略略失神了。很快他又集中了精力,将视线放在少年胸前,他记得,那个玉盒被少年随手放入怀中。
悠然正在胡思乱想,只觉一阵睡意袭来,天生的警惕让她觉得有些不对,很快她感觉到一阵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