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字她刚刚落声，顾婉卿的手里就闪过明亮的光。
光亮寒气逼人，咻地贴在了顾曦的颈项旁。
冰冷刺骨，边缘锋利。
顾曦一动不动，微微吞了口口水。
顾婉卿黑眸凝着深深的寒意，动作没有一丝拖沓，冷声道：“姐姐，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恐怕活不成了。”
顾曦的下巴被冰凉的刀刃抵着，惊恐不已。
“那他——”
“他的事与你无关。”
顾曦下齿有些颤抖，“如果你觉得我碍事了，那你要杀便杀吧，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
她的下颌朝着刀刃贴了贴，闭上双目，一副赴死的表情。
顾婉卿眼眸半眯，自始至终面无表情。
她在一遍又一遍地审视，斟酌，判断。
甚至于顾曦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不愿意放过。
自然，她不是什么微表情和心理学的专家，只是单单靠从小对这个堂姐的了解，想看看她说的话里面到底有哪句真哪句假。
“来了来了，药汤来了！”
玄茗带着一个丫鬟往屋里走，丫鬟小心端着热滚滚的汤药。
顾婉卿即刻收回了匕首，藏在身后，神情也不似方才那样凌厉。
“大小姐，大夫说这个药要趁热喝掉，凉了就没效果了。”玄茗吩咐丫鬟，“快喂小姐吃药。”
顾婉卿淡淡一笑，“玄茗，我来吧，你去外面守着，不准让别人靠近。”
“哦，好。”
玄茗有些懵，总觉得将军这是一个不合时宜的笑。
明明将军最是关爱顾曦小姐，但是顾曦小姐被救回来之后，她所表现的一切都很平淡、从容。
玄茗有些担心，但还是听话退下了。心里只得叹息，太子那边，恐怕更加惨吧。
见顾婉卿已经将匕首放下，顾曦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你没跟玄茗说我和你的事情吗？”顾曦问。
顾婉卿将匕首撂在案上，捧了杯茶水轻抿几口，气定神闲道：“因为没有必要，她是个单纯的丫头，你的这些事情不值得影响她的人生观。”
顾曦咬住下唇，神情楚楚可怜，似心中有百般委屈。
“我知道你恨我……以前我是没有办法，现在我已经这样了，算是我的报应……”
顾婉卿咽下茶水，只觉得喉咙滚烫。
“姐姐，我没想过让你有报应。”
顾曦的眼泪就似断线的珍珠，一颗颗落下。
顾婉卿递过去了一张帕子，“大夫说了，你现在身上有伤，不可以哭。这几天你就住在将军府，好好休息吧。李澈在找你，我会帮你应付过去，我想，你应该暂时不见他吧？”
“嗯……我没脸见他。”顾曦擦着眼泪，肩膀颤抖。
顾婉卿微微点头，缓缓朝着门口走去。
屋门掩上之前，她眼里的锋芒若隐若现。
“姐姐，你听说过奥斯卡吗？”
“什么？”
顾曦泪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顾婉卿似笑非笑，“没什么，你休息吧。”
她自始至终都希望，她的想法是多余的。
以前是，现在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