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孝家的接过话头继续说道:“可不是,三姐儿说是抱给太太养着,可血浓于水,怎么能脱得离亲娘和亲弟弟呢?我还听说,三姑娘在汉王殿下跟前讨了份情面。过些日子蟠大爷不是要从朝-鲜回京述职,汉王要在府上设宴,让宝二爷、环三爷过府去,一起作陪。”
“你听谁说的?”
“琥珀那丫鬟说的。说是三姑娘传话过来,叫这边候着。老太太和太太都紧张得不行,叫人盯着宝二爷温书,好一展文采。”
“那不得了,说不得还真是环三爷一番造化。”林之孝抚着胡须说道。
“当家的,这话怎么说?”
“我们是看在眼里的。那时汉王还是末微之身,常来我们府上做客,宝二爷见过汉王殿下多少回了?要是想重用他,早就用了,还用得现在。你看琏二哥,就是得了汉王器重,一路擢升,现在爵位领着,六品官做着,在金陵日子过得不知多舒服。他那么年轻,只要不犯糊涂,有汉王殿下照拂,就算藩台侍郎也做的。”
“倒是环三爷,以前一直不得在汉王殿下跟前露面。环三爷的文采确实比不上宝二爷,但是在汉王殿下展现文采,不等于孔夫子面前卖书吗?”
“当家的意思是只要环三爷能跟琏二爷一样,显露两三分能用的才干来,就冲着三姑娘的面子,汉王殿下也会给他一个机会。”
“是的,要是环三爷把握好了机会,难免不会一飞冲天。”
林之孝家的听完后,低头琢磨了一会说道:“原本赵姨娘月例银子是二两,她的两个丫鬟是各一吊钱。旧年琏二奶奶还掌事的时候一起商议的,姨娘们每位的丫头分例减半,人各五百钱,两个才不过一吊钱。”
“这些银子够什么用?而且内厨房的那些杀才狗眼看人低,时常缺欠,给的饭菜难吃不说,还清淡少油。环三爷半大的孩子,正是爱吃长身子的时候。赵姨娘只好花钱托婆子从外面买些荤食来填补,过得那叫一个苦哈哈。现在因为三姑娘的面子,没人敢欺负了,只是这月例没人记得。”
“等我找个机会,先跟赵姨娘说说,再找机会跟大-奶奶说一声。她心善识大体,又跟三姑娘关系好,肯定会给涨回去,说不定还要把几年的亏欠给补回去。才多少钱?能落份人情脸面,多划算。”
“娘子你真是女诸葛。这样最好,在赵姨娘跟前先埋份情面。她现在虽然算是脱了苦海,可还没有大起,赶紧趁着这机会去笼络一二,也等于半个雪中送炭了。”
汉王府养俟山庄,只见这里是溪深水曲,风静月闲。青松锁碧瓦朱甍,修竹映雕檐玉砌。楼台勾连,院宇深沉。
正屋中间一张书桌,一盏硕大的瑶池仙女捧花灯就在跟前,连同周围的四盏白玉荷叶吊灯,将屋里照得亮如白昼。贾探春正坐在桌前俯首就书,右手边堆着一堆的账簿。
刘玄站在她身边,看着她堆如乌云的发鬓,白皙修长的脖子,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玫瑰香气。忍不住开口问道:“可是我送你的陇西祁连玫瑰香油?真好闻。”然后俯下身去,鼻子在探春的后颈处细闻起来。
他鼻子呼出的气息,让探春的脖子有一种湿热酥麻的感觉。
“你又来烦我,没见我忙着稽核这月的账簿吗?”探春放下笔来,没好气地说道。相处久了,都知道刘玄的脾性。只要是在闺房里,他就是无赖登徒子。除了怜卿、惜春、尤二姐、宝琴这等极其柔顺之人惯着他,其余的相处久了都是有小脾气的。
“今日不是轮到你这里来点卯了吗?军法有云,一卯不到,杖二十;二卯不到,杖四十;三卯不到,斩立决。哪个头都不能被斩啊。”
探春又气又羞,两朵红云飞上了她的鸭蛋脸,俊眼修眉间带了三分羞恼之色,顾盼神飞之余更带几分风韵。果真是“面似玫瑰晨含露,肌如白雪肤成玉。眼横秋水黛眉清,袅娜异姿藏丰韵”。
刘玄看了她这模样,继续打趣道:“你这样做事是不对的。我刘府数家商社,数十家工厂,数百艘海船,数百家商号,要是都如你这般亲力亲为,把我累吐血了也管不到一半的事。”
探春一听,还真是那么回事。
刘府家大业大,虽然不是刘玄一手创办的,却真是他这十几年来一手壮大的,财货营收直接翻了数十番。人家都说他不仅是文曲星下凡,更是财神转世,否则那些关东商团、江浙商团的人,怎么会那般死心塌地跟着他发财。
可他在打理着军国要事同时处理这些事,显得格外轻松,居然还有时间在愚园里像只小蜜蜂一般,到处fēng_liú快活。
“相公肯定有什么诀窍?还请传授给妾身。”
刘玄看着探春努力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嘟着一张红彤彤的嘴唇,如同一朵春晨里沾着露水的玫瑰。
“这是本公子苦心研究出来的不二法门,不可轻易相授。”
“相公,你要怎样才肯传授给我?”探春抿了抿嘴唇,拉着刘玄的衣角问道。
刘玄觉得自己是女儿国王宫里即将沦陷的唐长老,“这个,这个如来传真经,都要一份人事。我这不二法门,必须这般...”
刘玄凑了过去,在探春耳边轻语了几句。
探春的脸色又多添了几分红,看得刘玄是食指大动,笑着问道:“小娘子,可愿意用人事换本公子的真经啊?”
“只是,只是这****,到底是什么?”探春伸长了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