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有些东西在你心里曾经很重很重,时间会让它变得很轻很轻。
于凡的猜测不禁让每个人又捏了一把汗。
陈帧阳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嘘”的姿势。然后猛然拉开包厢的门,想看看外面有没有人偷听。
庆幸的是,昏暗的过道上一个人也没有。
陈帧阳这才放下了悬着的心。
于凡小声对左锆讲:“左教授,为了你的安全起见,希望你这几天不要离开我们的视线。但是您可以装作和我们不熟,或者不认识我们。这样有助于我们暗中保护你,而且说不定我们能找到那些想害你的人,将他们连根拔起。这样你也就没有回顾之忧了。”
左锆面色焦虑地点点头。
郭钠突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问道:“左教授,你觉得我们收到的那封求助信会是谁发的呢?这一次你的行程都有谁知道呢?”
左锆:“虽然我们现在在放假,但是我的行程其实很多人都知道,我的助理、我的领导、我的同事等等。放假对我们来说其实只是一个象征性的东西,因为实验反应可不会因为放假而停止。我们的工作还得继续做。至于求助信,我也不知道是谁发的。”
看来左锆也并不清楚这些细节。于凡遥望着窗外的风景,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于凡隐隐觉得这次的8444次火车之旅注定不会风平浪静。
夜幕已经拉开。暗处,某一些人躁动的yù_wàng也开始了蠢蠢欲动。
四个人又闲聊了一会,时间很快到了晚上九点。
陈帧阳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于凡和郭钠也跟着打了一个哈欠。
陈帧阳笑了笑说:“你们两个学我?”
郭钠打趣:“对,学你,你把我们都传染困了。”
于凡:“时间不早了,咱都早点睡吧。”
左锆也赞同了于凡的看法,爬到了上铺去。
陈帧阳将包厢的门反锁上,并且脱了鞋子,竖着放在门口,这样有人万一半夜推门进来的时候,就会制造出一些动静了。
郭钠也爬到了上铺,郭钠的床铺在于凡的正上方,郭钠把包厢内的灯熄灭了,整个包厢里就只有窗外透入的微弱的月光。
于凡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斜上方的左锆,左锆侧身而卧,脸朝着墙壁。
于凡回想起了刚才大家交流时的一些细节,推断出左锆教授其实内心对他们依然极不信任。聊天的时候,左锆坐的位置始终和三人保持距离,双jiǎo_jiāo叉,脚尖踮起,是焦虑的心理学表征。谈话时,双手一直抱着他的公文包,而且交叉在身前,在动作心理学里,这是充满敌意的象征。
最重要的细节是陈帧阳的“哈欠”并没有传染他。
其实“哈欠”是可以传染的。哈欠传染可能是人类最奇妙的行为之一,身边的人打哈欠,我们会控制不住地跟着打;哪怕是看到打哈欠的图片,我们都免不了哈欠连天……心理学上解释,打哈欠“传染”是一种模仿性行为,又叫“共感哈欠”,与镜像神经元相关。镜像神经元不是通过概念推理,而是通过直接模仿来让我们领会别人的意思。当别人朝某个角度去看,我们也会下意识地朝某个角度去看。当你看到别人打哈欠时,视觉会刺激大脑皮层,刺激神经反射,产生的一种本能现象。人类的认知能力、模仿能力都建立在镜像神经元的功能之上。
但是这一种传染的能力和彼此之间的亲密度有着很大的关系,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越信任,被传染的可能性就越大。有经验的心理学人士就会在别人无意间通过“打哈欠”来试探对方对自己的信任度,在职场中,一些经验老道的领导者也会在会议中利用“哈欠”技巧来判断支持自己的人大概有多少。
左锆刚才完全没有被陈帧阳的“哈欠”传染。再加上刚才的动作细节,更加证实了他的戒心依然非常强烈。其实这都可以理解,毕竟他的数据太宝贵了,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相信三个刚认识的陌生警察呢。但是话又说回来,站在于凡三人的角度来看,如果左锆对于凡三人有所保留,并没有把所有的事情说清楚,那么就很容易影响甚至误导于凡他们对案件的判断,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于凡悄悄地多留了一个心,现在还不能完全相信左锆,这个人身上的故事依然充满了神秘。
“喂,老于,睡着没……”是陈帧阳,陈帧阳小声地喊着于凡。
于凡侧过身问:“怎么了?老陈。”
陈帧阳悄悄用手指了指他的上铺,小声说:“老于,你觉得……像不像陈钛洲的感觉?从他身上能不能联想到什么关于咱们主案的线索呀?”
于凡转念一想,陈帧阳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点这么个意思,于凡小声说:“如果陈钛洲的遭遇也是一样的话,他消失的原因或许和他正在研究的某项技术有关,他躲起来一方面可以暗中操控大局,另一方面或许也是为了能腾出时间和空间秘密研究着什么东西。之前我们在他的办公室里通过他的物件分析了他的精神状态(44章),他身患绝症,时间已经不多了,或许他更需要通过隐藏自己的方式来争取更多的时间去加快什么进度,只不过我们还不知道他的真正目的,但是你的提示给了我一种预感,我们和陈钛洲其实已经在同一个竞技场里,玩着一个关于和时间赛跑的游戏。不过这都是我随口的猜测,具体的真相如何,还需要我们共同努力,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