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的这一招浑水摸鱼让赵高陷入了被动,赵高万万没有想到胡亥会派一个宫中的太监去查看毒七的死因。而他派去杀人灭口的死士也因为黑冰台的支援,没有将拿去尸体带出来。这小太监的尸体既然落在了李辰的手里,想必李辰必然要和他死磕了。
赵高感觉自己好难,自己想尽办法在给李辰使绊子,可胡亥这个猪队友却老是给自己使绊子,赵高感觉自己好难,前所未有的难。只希望胡亥能够吸取这次的教训,不求他帮什么忙,只求他不要给自己添乱就行。
“当,当,当。”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今夜的风很大,咸阳城中值夜的更夫拢了拢怀中的衣物,四处的大街上不见一人,自己呜呜如同鬼哭的狂风呼啸在天地之间。
咸阳城北,一处不起眼的城墙角落,张长也从狗洞中钻了出来,然后迅速的消失在街道上。张长也是个很谨慎的人,才让黑冰台的探子无法摸清楚他的行踪。
上一次他钻的是城南的狗洞,而这一次却跑到了城北。咸阳城墙的狗洞原先是为了避免雨季城内积水而预留的小通道,这种仅仅只能容纳一条狗通行的排水道整个咸阳城墙上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也幸亏是张长也这般武艺高强的人能够适当的缩筋缩骨,不然一个成年人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通行的。
“咚,咚,咚。”
张长也在不知道转了多少巷子,确定身后没有尾巴之后,闪身进了一处不起眼的院子里。而刚刚给他开门的不是旁人,正是冯去疾之子冯劫。冯劫领着张长也进了一处屋子里,而后自己守在门外。
“毒七死了?”张长也的双目之中充斥着一股不安,或者说是一种如芒在背的危机感,先是黑冰台的小旗官,然后是毒七,或许下一个就是他了。
赵高站在张长也的对面,他穿着一件黑色的斗篷,双手在斗篷之下搓动着,楞了半晌说道:“是李辰布的局,公子派了一个小太监去查看毒七的死因,人落在了李辰手里,现在事情漏了,估摸着李辰已经盯上我们了,你也得小心一点。”
张长也的脸上不断的抽搐着,他的眉头拧成了一个井字:“放了我的家人,我要带我家人离开。能做的事情我已经帮你们做了,银子也已经到了你们手里,我要离开,离开大秦,去匈奴也好,去东胡也罢。”
在秦人眼中,草原上的胡族都是野蛮人,他们不事生产整日只知道烧杀抢掠。草原上的生活条件比起大秦自然也是天壤之别,只是除了草原他们又能去哪里呢。
“跑,你跑的掉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敢保证你只要一动立刻便会给黑冰台的人盯上,带着妻儿老小你能跑到哪里去。现在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扯起葫芦带着瓢。你张长也若是被抓了,你确保你能抗的住黑冰台的手段。那些手段就好比在十八层地狱里走一遭,在硬的汉子也得被融了。现在只有咱家能保着你,离开了咱家的庇护不出三天你就得进黑冰台的大牢。”赵高的语气之中充满了不容置疑。
张长也知道赵高说的不错,从咸阳到草原这一路几千余里,带着妻儿他必然逃不过黑冰台的眼睛,听闻李辰已经知道了他的存在,张长也有些乱了,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可以不走,但请赵大人将在下的妻儿送过来与我一起。说句不好听的,我信的过赵大人,但信不过你上面的哪位傻子公子。”
张长也如今待在咸阳城外面的一处大山之中,山中有着赵高训练死士的基地,也算的上是一处极其安全的地方。
“可以,明日我令人将你的妻儿送过去,但没有我的命令你们不允许随便离开山中的基地。”赵高不紧不慢的搓着手,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张长也。
“若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愿自己的妻儿去草原那苦寒之地受苦,我也希望赵大人能够搬到荣禄候,这样我们才能活在光明之中。只要赵大能够保证我妻儿的安全,我也愿意为赵大人效力。”张长也面无表情的说道,可袖子中的双拳却紧紧握着似乎是做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决定一般。这句话说出他便在也不是因为妻儿被掳才被迫行事的了,从今日起他便是彻底背叛了蒙家,成了赵高身下的走狗。
“你先走吧,明日我会差人将你的妻儿送去,有任务我会派人知会你,记住没有我的命令一定不要随意走动。”斗篷下赵高的眼睛微微眯起,张长也的效忠对于赵高来说是这几天唯一一件好事,这个张长也是个好手,而且此人心思缜密,最关键的是此人出自蒙恬手下,说不得能够用他阴一手蒙家兄弟。
“多谢赵大人。”张长也恭敬道。
“冯劫,明日你派人把他的妻儿送过去。”张长也走后,赵高对冯劫吩咐道。
“赵大人,就这样将人给他,公子那边怎么说?”冯劫有些迟疑道。这冯家效忠的是胡亥,可不是他赵高。
“此事由我自己做主,公子那边你不需要多管,切记明日一定要将人送过去。”赵高在三叮嘱道。
呼啸的风从耳边吹过,赵高的心中不由的闪过一丝难言的念头。胡亥能是扶苏的对手吗?如今风头正盛的李辰,王氏,蒙氏都是扶苏的支持者。而胡亥这边却是大鱼小鱼两三只,如今冯家也似乎已经彻底的在始皇面前失宠。难啊?赵高从心底感觉到了为难。
“咯咯喽。”
“咯咯喽。”
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