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师真是个爽快人。”唐二说着,又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纸。这张纸上,正是那圆片的纹路图案。
朱乾坤接了过来,“根据这图样,的确不是镂空,是留了薄薄一层。但是青铜铸造镂空的圆片可以,这样的纹路,是万万铸造不出来的。”
“对,这应该是雕刻的。以朱大师的刀法,应是无虞。”
这正是唐大和唐二无法处理的地方,铸造青铜器,他们也行,但是雕刻纹路,他们的刀法就不够了。青铜比黄铜、紫铜都要脆一些,雕刻的话,对刀法要求很高。
更何况,这还不是镂空雕刻,要在纹路下留出薄薄一层,难度实在是太大了!
想来想去,当今此等高手,朱乾坤算是首选。
“好,不过时间上,恐怕不能保证。”
“一切看朱大师的安排。另外,这图案上有一处问号,朱大师就照没有纹饰做好了。”
唐二谈完了事情,很快便告辞而去。
“师父,这个唐二,何许人?”王戈从客厅一侧的一个房间走了出来。
“江湖上,有一个机关门,唐大唐二兄弟,就是机关门的人。不过,这两人好像和现任门主不太对付。其他的,我知道的就不多了。”朱乾坤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会不会,是和虎爷一起来的?”
“不可能。这十年,邝西寅明着以庚辛堂示人,暗里搜罗地下宝物;这手段,要比机关门高明。而且,我虽不知他之前的发迹来路,但是,他恐怕不会不知道机关门。”
王戈点头转了话题,“这个孙中原,更像是凭空冒出来一般,我看他的眼力,还在虎爷之上!虎爷能有这样的手下,实属难能。”
“你错了。”朱乾坤站起身来,“表面上看,孙中原是邝西寅的手下,但实际上,两人的关系很微妙。而且我看这孙中原,将来之前景,不可限量啊!”
“哦?就因为他的眼力?”
“眼力只是一种手段,一个人能有多大的成就,不是看手段,而是看气运!”
“气运?”
“气运!”朱乾坤目光凝聚,“如果光靠眼力,你觉得仅凭一点儿材质,就能具体看出自什么古物么?命理天数,我不懂,但是此人鉴宝,靠的已经不是眼力了!”
王戈沉思,“那,明天您见他还是不见?”
“不仅要见,还要留他吃饭。小小折了一次面子,如果就不见,那传出去,岂不是说我小家子气?”朱乾坤叹了一口气,“当时在酒席上,事发突然,我倒有点儿失态了。”
“师父,恕我直言,其实当时可以略施技巧,不必让他说那么多的。”
朱乾坤突然大笑,“那是你生意人的手段,我是一个手艺人,若无半点儿意气,做出来的东西,也便就死了!”
当天晚上,孙中原问邝西寅,明天要不要一起去拜访朱乾坤?
邝西寅否定了,“他同意见你,就是要表示大度,同时帮他徒弟交友,你自己去更好。我要是去了,略显尴尬。临的时候,王戈自会再度设宴,到时候,我会特意要求请他来的。”
“那这圆片?”
“我估计,他会留你吃饭。午饭前,提出请他帮你破解熊镇之事;饭后,再提能否制作青铜圆片。因为饭前,算是一种请教,而家里吃饭,饭后的亲密度就不一样了。”
第二天,王戈接上孙中原,来到了朱乾坤的住处。
孙中原放下礼物,恭恭敬敬问好,朱乾坤爽朗大笑,上前握手。一派嘉宾良主的景象。
落座上茶,孙中原提起席间之事,表达了歉意,“朱大师,小子年轻气盛,班门弄斧,让朱大师见笑了。”
“哎?”朱乾坤比之在席间的状态,似乎活跃了一些,“中原你年少高才,我当时因为颇感震惊,略显失礼啊。”
一时间互相谦恭,接着王戈又插了话,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说得客厅里春意融融。
华夏的古玩圈里,特别擅长这一套,甚至做局坑人的时候,也都是笑靥如花。更何况,孙中原和朱乾坤,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借着称颂朱乾坤手艺的话头儿,孙中原拿出了这件熊镇,“朱大师,这件熊镇,你且一观。”
这不过是一件几十年前的高仿,但是朱乾坤见了之后,却遽然变色!
“此物从何得来?”
孙中原稍稍一愣,以朱乾坤见多识广的底子,按说不该如此。
“朋友之物。”孙中原含糊说道。这话似乎还有点儿根据,那位摆摊的贺老板,既然留了名片,说朋友也不为过。生意场上,四海之内皆可为友嘛!
“朋友?”朱乾坤居然追问道,“是相赠,还是暂借?”
孙中原隐然觉得,朱乾坤好像认识这东西!他略加沉吟,“朱大师,现在算是我的东西了!不过,朋友之前交代过,这其中,可能另有玄机,所以我才向朱大师请教。”
“另有玄机?应该是内有玄机!”朱乾坤托着这件熊镇,“真是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见到此物啊!”
王戈在一旁分别看了看两人,“里面藏了东西?”
孙中原点点头,“我朋友是这个意思。”
朱乾坤接着问道,“你那朋友,可说过是从哪里来的么?”
“这个,我倒是问过,不过他说这个不能说,只需要记住里面另有玄机,有时间遇到高人,值得解开。这不是正好遇到朱大师了,我碰巧又随身带着。”孙中原的脑门上,隐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