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沧海回到杂门院子里,像往常一样打太极拳,劲道随着动作意念,在全身经脉中流转,慢慢汇聚到丹田,又从丹田流转的四肢百骸。
他拳法越练越慢。
柳沧海之前打一套太极拳只要几分钟,后来慢慢要花上十几分钟,现在完整地打下来要半个小时。
练完太极拳。
柳沧海丹田暖洋洋的,吐出口游蛇一般的白气,飘出十公分才消散。
山道上。
孟翰林又开始上山采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认真,九峰山九座山峰,都留下了他的足迹。
东风茶场。
柳兴旺结束了市新型职业农民培训的课程,租车带着一位老师傅回到了沟儿村。
老师傅贾承福年过六十满头灰发身材瘦小,退休前是东方红茶场的高级制茶师,跟茶叶打了四十几年的交道,也是这次给柳兴旺培训的老师。
柳兴旺为了把贾承福请到九峰山茶场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贾承福茶农培训搞完后闲着没事,又见柳兴旺态度极其诚恳,就跟着柳兴旺来九峰山茶场走一趟,也准备好好地调教下柳兴旺。
县里的班车到下午三点才回来。
柳兴旺比较着急茶场里的事,直接从县里打出租车到沟儿村。
下了车。
柳兴旺家都没回,带着贾承福先去了石牛峰的茶场。
这几天柳兴旺没在,茶场基本没什么事,肖红霞来茶场来得比较晚。
柳兴旺到九峰山茶场的时候,肖红霞还在山下沟儿村的家里。
茶叶的好坏,除了和制茶师的技术有关外,茶叶本身的品质也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柳兴旺拿电热水壶在烧开水准备给贾承福泡茶,贾承福则背着手到茶场背后的茶山转悠。
贾承福打量着漫山遍野的茶树,观察山势、土壤、日照,感受空气中的湿度,对九峰山茶场地理地貌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茶场。
柳兴旺已经把水烧开,正好桌子上有一小包包好的茶叶,他也没有在意,随手打开捏了一小撮,放到杯子里,到入开水冲泡,再盖上茶杯的盖子。
贾承福从茶山上下来,对柳兴旺道,“小柳啊,你们九峰山茶场土壤、光照、气候都是极好的,有良好的先天条件,看来你小子的技术的确是有很大问题啊!”
柳兴旺讪讪地笑道,“贾师傅,我这几下是跟镇子里的师父学的,他们也都是当年走集体的时候,镇子里要开茶场,赶鸭子上架学了个把月,更多的是靠自己摸索,当然没法和贾师傅您这样的专家相比!”
“来,您请喝茶!”
品茶的过程就像中医治病望闻问切,从茶的色香味来判断制茶人存在哪些缺陷。
贾承福接过柳兴旺递过来的茶,却没有着急揭开茶杯的盖子,而是先问道,“你用的是什么茶叶,拿来给我瞧瞧。”
柳兴旺打开桌子上的小包茶叶,他刚才没有看仔细,现在瞧着这茶叶有点陌生,肯定不是出自他的手,但瞧着这茶叶的形状极佳,可茶场里就他一个人会做茶,肖红霞就是帮他打打下手而已,心中充满了疑问。
贾承福从小包里拿出些茶叶,捧在手心里对着光线检视。
茶条索卷曲肥壮颜色鲜活,色泽有砂绿白霜像青蛙皮,叶缘隐隐有些红色的痕迹。
贾承福又抖动了下手掌的茶叶,接着埋头贴紧着茶叶,吸三口气,眉头一皱,露出浓浓的震惊神色。
柳兴旺忐忑地问道,“贾师傅,有什么问题吗?”
贾承福惊讶地望着柳兴旺道,“根据我从业四十几年的经验,从色泽上来看,如果茶干灰暗枯黄当然不好;而那些颗粒微小、油亮如珠,有白毫绿叶,那是发酵不足的嫩芽典型的外观,这种茶泡起来带青味,稍微浸泡就流于苦涩伤胃,而这包茶墨绿鲜活隐隐有红边,这说明发酵得恰到好处!”
“再说茶叶的手感,太轻的话滋味淡薄,太重的话易苦涩,如叶尖有刺手感,是茶青太嫩或退青不足造成‘积水’的现象,喝起来会苦涩,而我手中的茶叶分量正好合适,说明制茶的人对晒青的光照、温度掌握得极好!”
“而且这个香气持续甚至愈来愈强劲,没有半点青气或杂味者!我虽然还没有喝,但这包茶必然是乌龙茶中的精品!这是你自己制作的么?”
柳兴旺整个人都懵圈了,愣愣地摇头道,“我哪有这手艺呀!不过,我也不知道是谁制作的……”
贾承福就更加奇怪了,“你也不知道?”
柳兴旺苦笑着点点头,“等我老婆来了,我问问情况!”
贾承福心中疑惑万分,揭开茶杯,立即有一股浓郁的兰花香扑鼻而来,又小小地抿了一口,顿时心旷神怡,“这茶香气馥郁悠长独有音韵,锐所谓‘香气高锐’说的就是这种,而且茶汤的色泽金黄浓艳,堪称乌龙茶中极品啊!若单论制作乌龙茶,我都远不及此人啊!”
“小柳,真是没想到你们这个小山沟里,居然隐藏着一位这么厉害的制茶大师!你又何必舍近求远,到市里去把我这个老头子请到这里来呢?”
柳兴旺绞尽脑汁地回想,在他接触的所有人里,都没有这样厉害的人物,哭笑不得地道,“贾师傅,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呀!”
咿呀!
这时茶场的铁门出来开门的响声。
肖红霞听人说柳兴旺回来了,就从沟儿村来到茶场里。
柳兴旺听到动静,立马跑到外面,焦急地向肖红霞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