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来问罪,不想却受辱。
韩使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来秦国这一路,风餐露宿,脸上虽有疲惫,精神还算不错。
主要是,在他第一次踏入这凌云阁的时候,秦王嬴驷态度极好,让其看到了希望。
秦国士卒是杀了韩国的太子,可是想要让威震九州的西方大国给韩国道歉,显然不是那么现实的事情。
可冯高一句话,似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曾几何时,韩国太子奂在列国声名远播,什么天纵奇才,什么文武双全。
可到头来,竟然是连一个普通士卒都打不过?
不争气!韩使的头脑有些乱,无数的念头在他脑海中划过,好像,冯高说的有那么点道理。
可是,他是韩使,代表韩国!既然来到了凌云阁中,便已经没有了退路,保全韩国的尊严和面子,是义不容辞的事。
“大王,还请立刻将冯高绑起来,外臣这就带着冯高回韩国,给我王复命去了。”
复命?
给韩王吗?
嬴驷冷笑着,你只是想着要给你们韩王一个交代,可曾想过给寡人交代吗?
要知道,寡人的脾气,可比你家韩王,更捉摸不定!“寡人何时说过,要将冯高绑起来,送到你韩国赔罪?”
嬴驷一言,如惊雷。
韩使主动回想了一下,似乎秦王从没说过这样的话。
可是昨日他来的时候,秦王说会给他个交代的,难不成,是自己领会错了?
“大王的意思是,秦国杀了我韩国太子,不赔罪?”
韩使眉头紧皱,一脸诧异。
嬴驷冷笑:“赔罪?
弹丸小国,你们韩国也配?
杀了你们太子,就跟杀猪一样,杀了便杀了!”
“大王,你这――”一国君王,竟然说出如此粗鄙的语言,真是污秽难以入耳,简直是毫无风雅。
凌云阁百官,如释重负。
这才是他们印象中的王上,王上终于正常了!话听到这,就是冯高,也有点懵逼了。
王上叫他过来不是去韩国赔罪,那是做什么,自己还和自家婆姨来了个生离死别。
这不是玩人吗?
这时,那韩使已经有些气急败坏,便听着他道:“大王就不怕我韩国起兵?”
“韩国起兵,要打我秦国?”
嬴驷一脸惊恐之色,拍了拍胸脯,吐气道:“害怕害怕,上一次五国合纵,韩国被我秦国领兵追杀百里,死的人五万不止吧?
寡人可太害怕了,害怕这次韩国死的更多!”
“荒谬!”
韩使脸如猪肝,怒气冲冲的说道:“秦王,你这样说未免太无礼了吧?”
“无礼又如何?
寡人一向嚣张无礼惯了!”
韩使干脆也甩开面子,再次拿出了袖子里战书,低头道:“既然大王不将冯高送到韩国赔罪,那我和大王也没什么好谈的,这是韩国战书,还请大王早做准备。”
将战书递送上去,韩使便想要离开。
他一头冷汗,本来谈的好好地,怎么忽然之间,嬴驷便翻脸不认人?
倒不是韩使害怕,只是他深知嬴驷的虎威,有多少人惨死在他的手上?
自己还是小心为妙!三十六计,能走就走吧。
“韩使留步!”
“—――”可就在韩使想要遁地而走,逃之夭夭的时候,嬴驷的一句话,又如同匕首戳中他的心。
韩使有些抑郁,扭头望向嬴驷,心里却是战战兢兢的。
嬴驷的脸色有点儿难看,好在,他比任何人都强的地方,便是不要脸。
人活在世上,为什么要在乎别人的看法呢?
只要自己活得开心就可以了,再说,我嬴驷本来就是个三观齐正的人,绝非沽名钓誉。
外人想怎么编排,就让他们编排去!反正你们骂寡人,寡人身上又不会少一块肉。
但放在现实生活之中,寡人还是该怎么做就怎么做,绝对不会因为某些人的看法就改变自己的做法。
韩使偷偷瞥了嬴驷一言,见嬴驷说话颐指气使,却是脸不红气不喘,怡然自若的样子。
他的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人好后的脸皮,列国盛传嬴驷不要脸,果然名不虚传。
“大王叫我还有事?”
“你知道列国都怎么评价寡人吗?”
这个问题问的就有点奇葩。
怎么评价,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
说你杀人如麻、说你骄奢淫逸、说你残暴不仁、说你酒池肉林、说你不学无术——反正,一个好词都没有!韩使闭着嘴没说话,你要他怎样,难不成当着嬴驷的面将他数落一顿?
“你不说,寡人也知道,寡人行事,为国为民,风格果断,秦国百姓对寡人之爱戴,溢于言表!”
“—――”日!这也太不要脸!韩使的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他望着嬴驷,嬴驷也笑吟吟的看着他。
“寡人向来不走寻常路,就好像你韩国要打我秦国,先是让你来侮辱寡人。”
话说到一半,韩使忽然打断,他咽了咽口水:“外臣自来,绝对没有羞辱大王的意思。”
“没有?”
嬴驷笑的如沐春风:“这话就有点扯淡了,让我秦国士卒去你韩国赔罪,还不是羞辱?”
韩使擦了擦脸庞两侧留下来的汗水,连连摆手:“大王一定是领会错了,绝无此事。”
他心道大王你可别瞎说了,给我思路都给整乱了。
可嬴驷压根没打算停下来:“你韩国死了太子,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