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大帐内,撅着屁股的李元樱透过营帐缝隙,看到大坝之上两人谈笑风生,点了点头,没看出来,这个贱人还是挺有一套的,晚饭可以赏给他一根鸡腿。
陈珞岩摊了摊手:“她说自己当个知心大姐还行,男人的世界她看不明白,兄弟情义啥的也不懂,怕弄巧成拙,所以让我来,还特意叮嘱我要张开心扉,和楚大人推心置腹,抚慰楚大人的心伤,不然就提头去见他。”
楚人凤笑得肚子疼,伸手拍了拍陈珞岩的肩膀,毫无芥蒂:“殿下应该庆幸,能被陛下指使做事情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陛下性子随和,平日里宁愿为难自己,也不想给别人带来麻烦,陛下让殿下来,那是信赖,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这事儿我知道,就是有时候看到她对我颐指气使的样子气不过,老是想和她作对,又打不过她,只能屈服在她的淫威下,命苦啊命苦。”陈珞岩开口道,配合着一张苦瓜脸,还是有点小可怜的:“不过,放心,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我会抗争到底的。”
“若是赵督领听到殿下这番话,肯定不高兴,在老狗心里,与陛下白头到老之人,必须对陛下百依百顺,不能有丝毫忤逆,就是陛下要天上的星星,也要摘下来送到陛下手中,在取下来的路上还要捂热乎了才行。”楚人凤望了一眼陈珞岩:“不过楚某倒是觉得,坊间所说的欢喜冤家才切合陛下的性格,太顺着她反而不好,生活会闷,殿下和陛下之间尽得其中真谛。”
“是这个理儿,还是楚大人看得透彻!”陈珞岩挑了挑眉毛。
楚人凤指了指大江以南:“殿下,楚人凤有一事儿相问,不知当问不当问。”
“楚大人尽管问。”
“殿下手中有一份诏书,说是要让殿下登基称帝,可有此事儿?”
陈珞岩收起嬉笑的表情,回望楚人凤:“楚大人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楚人凤眼神淡然:“自然是听实话。”
陈珞岩背起双手,江风吹拂着他的衣衫:“确实有一封诏书,不过这封诏书是我伪造的,假的。”
楚人凤微微点头,脸色无常。
“楚大人不惊讶?”
“惊讶但是并不惊奇,楚人凤只是有一点不明白,殿下为何要这么做?”若是没有这一封诏书,只要陈珞岩不做出太出格的事情,南梁帝位顺利交接,他的男儿身不会被识破,南梁新帝陈石秀也不会派人追杀于他,这一封伪造的诏书成了南梁巨变的后续导火索,让陈石秀起了杀心。
“因为二哥把事情做得太绝,我要在第一时间内做出对策,是苟延残喘,还是铤而走险,我选择了后者,那么怎么撼动已经掌控南梁大局的他呢,没有什么比威胁到他的皇位更有效的了。”陈珞岩拾起脚边的一块石头,丢到大江之内,石头在水面上溅起一个巨大的水花就被浪涛淹没,没了踪迹:“他若是冷静一下,稍微想一想,就会明白,父皇绝不会将皇位传于我,因为我根本就不是当皇帝的材料。一位男扮女装多年、经常胡言乱语的儿子,父皇不会拿大梁的江山开玩笑,即便这位儿子能将大梁带向一条光明大道,但是同时也有可能将南梁糟蹋得不成样子,父皇不是鲁莽激进之人。二哥是对皇位太重视了,胜过一切,这让他失去了基本的判断能力,又下了几招昏棋,他命人追杀我,便是间接承认这一封诏书的真实性,如今诏书是否真实,甚至是诏书是否存在都已经无所谓了,因为天下人都认为诏书不但存在,而且是真实的。现在看来,或许意义不大,但是如果南梁内部有了一丝不和谐的声音,或者等我可以回归南梁,站在他面前的时候,自然会有人站出身来。”
楚人凤多看了一眼陈珞岩:“殿下其实也善斗争。”
“看得多了,自然有了心得。”陈珞岩说道。
楚人凤深以为意,耳濡目染是一种杀伤力很大的潜移默化,他心思一转,突然开口道:“殿下,若是日后殿下拿下南梁,陛下依旧是大魏的陛下,以后这天下是姓陈,还是姓李?”
陈珞岩翻了翻白眼:“楚大人觉得我和元樱会在乎天下姓什么?真是太小瞧我们俩了,我陈珞岩可以先把话撂在这了,若是元樱想要,都给她就是了。当然,我更喜欢以一种趣味性的幽默方式来决定天下归属,比如剪子包袱锤,谁胜了谁当皇帝。”
其他人说出这话,楚人凤只当是玩笑话,今日这话从陈珞岩嘴里说出来,楚人凤莫名相信,以这两位的性格保不齐真会用三局两胜的猜丁壳来决定天下归属,输得那个人可能还会很开心。
“楚大人,赵玄极和韩先霸两人之战,结果会是如何?”陈洛岩问了一个他感兴趣的问题。
楚人凤叹了一口气:“天下巅峰高手,林林总总也就那几位,众人各有优劣,各有胜算,但是像赵玄极和韩先霸这种有着血海深仇的巅峰高手,一对也没有,多年以来,韩先霸的枪一直为克制太玄刀而练,韩先霸可能胜算更大一些,不过人间巅峰的高手,特别是像赵玄极这般的高手,早已已臻化境,绝非克制两字就能解决,两人之战,胜负难料,不过也有一点好处,两人之间的仇恨会有一个了结。”
“哎,到了那里都逃不开爱恨情仇,在另一个世界也是如此。”
另一个世界?楚人凤知道这一方天地隐藏着诸多未知的秘密,陛下和陈珞岩是为数不多知道这个秘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