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剑实在刁钻,时机把握精确,恰到好处,浑身是刀的天下用刀第一人气息一刹那松懈,悬停在心头的那一柄心刀不再蓄势待发,南梁第一杀手段红袖抓住此等时机,轻身落在赵玄极身后,一剑刺向心头,天下用刀第一人即便身心松懈,也下意识感觉到危险临近,身子微微一动,本该透心的一剑,刺入肩膀胸膛。
“果然,赵玄极不是那么好杀的。”段红袖一招不成,也不恋战,轻身而退,大红衣衫轻轻飘动,如同张开翅膀的血色蝙蝠。
段红袖简单一招,实际上两招,第一招刺入,有缕缕剑气如同跗骨之蛆潜伏满藏,抽出那一剑又有千条游丝留在赵玄极体内,剑身完全抽出一刻,那些剑气游丝突然炸裂,赵玄极浑身一颤,以绝对的气息强行碾压剑气。
“玄极!”杜鹃一手捂住粽粽流血的伤口,脸上满是焦虑,相识多年,这是第一次看到自家夫君如此狼狈。
“无妨。”赵玄极缓缓起身,太玄刀砰地一声入手,刀罡如游龙,环绕周身:“北魏和南梁联手,倒是出乎赵玄极的意料。”
段红袖左脸男相,脸上有伤疤,呈凄苦状,右脸女相,画浓妆,是欢喜相,格外瘆人:“我只是路过,赵元帅和楚大人的恩怨,段红袖可不想掺和。”
楚人凤脸色如常,段红袖的出现是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杨莲亭入太安城,明面上是接陈洛妍回归南梁,实际上也是和楚人凤密谋渗入西楚之事,两人都是聪明人,无需多言,三言两语已经订好计划,蛛网不惜动用隐藏在西楚多年的锦袍郎,为楚人凤渗入西楚提供便利,楚人凤的确也按照计划进入洛阳城,但是在蛛网内一言九鼎的杨莲亭也有自己的如意算盘,杀招频出,每一招都是稳赚不赔的妙招。
对此,楚人凤心如止水,这种鬼蜮伎俩本就谈不上光明正大,世间好处也不都围绕一个人,总会有得有失:“段红袖,杨莲亭没有给你其他任务?”
“呀,不愧是楚大人,杨大人的确还给了另一个任务,段红袖也不藏着掖着,杨大人说让我拖住赵元帅,等一个人到来,保不齐赵元帅刀会断,项上人头也会随之没了,没了赵元帅的西楚,不足为虑。”段红袖用大红袖子遮掩住嘴唇,眼睛眯起,似在笑:“至于要等的这个人,段红袖想了一路,也未曾想到。”
楚人凤皱了皱眉头,等一个人到来?这人会是谁?谁有能力留下天下用刀第一人?南梁有这等神仙人物?孔道佛死后,张胜谷、詹天佑、赵敦煌、孔钧瓷、孔希堂,是南梁最高战力,但是这五人对上天下用刀第一人,谁都没有把握说能留下赵玄极,更别说取了西楚兵马大元帅的项上人头。若说有人可以稳稳胜过赵玄极一筹,纵观新纪元以来,只有澹台国藩一人可以,但是澹台国藩已死,那些与澹台国藩总有一线之隔的巅峰强者,与赵玄极相比,胜负五五。
赵玄极冷哼一声,对段红袖所言嗤之以鼻:“南梁第一杀手,既然口出狂言,那就让你见识一下赵玄极的刀,天下是否真得有人可以掰断太玄刀!”
话音刚落,赵玄极一步踏出,将自家夫人护在身后,刀未出鞘,只是轻轻一拍刀鞘,刀鞘之内刀罡如同大雪崩塌,纷纷刺向一袭红衣。
段红袖大袖飘摇,食指和中指并拢做剑,对着滚滚而来的刀罡轻轻向前一刺,杀手杀人,贵在趁其不备,出其不意,以最小的损耗取得最大的战果,段红袖擅长以点破面,他刺出去的一剑是点,赵玄极的刀罡是面,点对上线,那些刀罡尽数碎裂,如同白雪遇到烈日,融化殆尽,刀罡剑气吹拂着南梁第一杀手的头发向后飞去,令一张诡异的脸更加诡异。
赵玄极的刀罡被破,只是轻笑一声,瞬间拔地而起,单手握刀,以横刀立马之势,酣畅淋漓劈下。
段红袖抽身欲退,却发现身后三尺之处,已有刀罡如同悬雷恭候多时,正等着他一脚踏入那雷池之内,所以赵玄极这看似简单的一刀,杀机四伏,而且不能躲,只能接。一直衣袖飘摇的段红袖浑身衣衫突然静止不动,脚下悬空向前,双手合十猛砸,在千钧一发之间,夹住了太玄刀的刀身。
“找死的无知小辈!”赵玄极单手握刀,变成双手压刀,太玄刀刀身突然消失不见,再出现之时,已经离着段红袖的眉头不过三尺。
南梁第一杀手微微皱眉,然后马上释然,合十的双手松开再合,太玄刀刀身缥缈,再次消失不见,段红袖松手再合,如此反复,两人之间响起一声声手掌和刀身碰撞的爆炸声,而小镇之内在春天时节响起了一声声的冬雷。
一刀过后,赵玄极并不恋战,持刀而退,再次站在杜鹃身前。
段红袖抽丝剥茧,终于泄去天下用刀第一人绝大多数的刀罡,双手大袖挥舞,将最后一抹刀罡罩住,大红衣袖鼓荡如大江浪涛,袖内阵阵惊雷,砰地一声,衣袖尽碎,露出一条两个胳膊,一条满是伤痕,一条白璧如玉。
而在段红袖身后,九条六寸长三丈宽的沟壑豁然眼前,这些沟壑都是太玄刀四散刀罡致使而成。
“八成力,太玄刀只用了八成力。”赵玄极淡淡开口道,西楚兵马大元帅看似鲁莽得要和段红袖分胜负,实际上是另一种震慑,赵无忌还在楚人凤手中,若是赵玄极全力营救,就无暇估计身后的夫人,若是全力对付段红袖,总会费些时间,以楚人凤的心计,稍有机会便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