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能早已瞥见安若柳,见她冲出城门洞,忙勒住缰绳,马车缓缓停下。
“广能师父……”
安若柳只说了四个字,泪水哗的一下流出。
她甚至没有勇气看着马车。
“若柳!”
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
马车门开了,走下一个熟悉的身影。
“梁哥,你没事!”
安若柳一下扑了过去。
“嘿嘿,哥怎么会有事。”储栋梁抱紧依旧颤抖不止的安若柳,嘴巴凑近她耳朵:“若柳,我爹娘回来了。”
“什么?”
安若柳猛一抬头,差点撞上储栋梁下巴。
爹娘?
怎么可能?
广能站在马车门旁,乐呵呵笑道:“前辈,你们儿媳来了,一起下车见下吧。”
“好好,看我俩都傻了,一舟,儿媳到了。”朱丽丽一把拽住储一舟胳膊。
储一舟抑制住内心无比的激动,与妻子一前一后下了马车。
二十多年了,又踏上故土。
更令他欣慰的是儿子储栋梁已成才,再过一个月又要迎娶儿媳。
正可谓喜事连连啊。
“若柳见过……见过爹娘。”安若柳忙上前请安。
朱丽丽忙上前抓住安若柳双手:“好漂亮的姑娘,我儿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爹,娘,我们先进城吧。”储栋梁在一旁说道。
朱丽丽从袋中掏出扳指:“若柳,我和你爹被困在浩海多年,也没有什么好东西送你,这枚扳指就算见面礼吧。”
“娘,不用……”
储栋梁忙上前与安若柳耳语几句。
“啊,竟然是天丝,我听师父说过,天丝乃天外之物,可遇不可求,属于至宝。”安若柳暗自一惊。
“若柳,娘已听梁儿说过了,屡次受伤,都是你一心一意照顾。”朱丽丽眼泪不由自主又流出:“娘真的非常感激。”
说着,朱丽丽把扳指塞到安若柳手中。
安若柳不再推辞,接过扳指小心收好。
“小玲,连放三支红色烟哨,召集千山堂所有弟子到城门。”对侍女说完,安若柳转身对储栋梁说道:“梁哥,爹娘脱险,回归故里,我们要以最隆重仪式庆贺。”
红色烟哨,是千山堂最顶级信号。
凡是看到烟哨信号的,必须在最短时间到达。
更何况是三支连放。
即使谈门主在,也必须尽快抵达现场。
“咻……”
“咻……”
“咻……”
“嘭……”
“嘭……”
“嘭……”
随着三声尖利的哨声,空中,展开三朵巨大的红色烟花。
储一舟久在江湖走动,自然懂得各门各派规矩。
万宗门红色烟哨,可不是随意能释放的,除非遇到天大的事。
而连放三支,更是闻所未闻。
眼前这个儿媳,是给足了他们面子。
“嘭……嘭……嘭……”
城内,不断有烟哨升空绽开。
见到本门红色烟哨,必须立刻回应。
当然,也不需要每个人都释放。
不管是多少人在一起,释放一支即可,如果是单独一人,也是释放一支以作回应。
“哒哒……哒哒……”
片刻功夫,城门洞内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为首的是千山堂舵主荣洪涛。
“堂主,属下到。”荣鸿涛见是储栋梁、广能和安若柳一起,紧绷的神经稍稍一松。
和他们一起的还有两个陌生中年男女。
“荣舵主,今日我是公器私用了。”安若柳见荣鸿涛满脸疑惑,忙上前说道:“这两位是梁哥爹娘,刚从浩海脱险归来……”
“哦……”荣鸿涛绝顶聪明,立刻明白为何施放了三支红色烟哨:“堂主,栋梁父母平安归来,应当以最隆重仪式迎接,属下立刻安排。”
他朝储一舟和朱丽丽一抱拳,不再多说,忙回身走到正赶来的千山堂弟子那。
“爹,娘,南北寺广元住持也来了。”储栋梁眼尖,一眼瞥见人群后一群和尚到了。
十多分钟,西城门已人山人海。
千山堂弟子,南北寺僧人,码头兄弟,保安团,还有无数看热闹的百姓。
“一舟!丽丽!”
人群中,涌出十多名军人。
为首的是一名中将。
大庭广众之下,泪流满面,奔向储一舟和朱丽丽。
“浩轩,是浩轩。”朱丽丽一眼就认出,激动地对储一舟说道。
“浩轩,浩轩!”储一舟快走几步。
两个中年人一把相互抱住。
泪水,哗哗地流下。
围观的百姓一个个瞪大眼睛,他们已经知道是储栋梁父母回来了。但他们万没有想到,储栋梁父母竟然和武寒松有这等关系。
三年前,储栋梁还在码头扛大包。
眼看他发迹,许多人心中还在嘀咕这小子运气好。
今日,没有人敢再嘀咕了。
人家储栋梁妥妥的身份高贵啊。
贾同山已带着保安团一干弟兄,把人群向两边分开。
荣鸿涛跳到高处,向四周一抱拳:“各位乡亲父老,储一舟夫妇荣归故里,是沙金城天大喜事。我代表千山堂表示最热烈的欢迎与祝贺!”
荣鸿涛内力催动,城门洞内外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阿弥陀佛,南北寺僧人恭贺储大侠夫妇荣归故里。”广元一字一句说道。
广元的内力,不输荣鸿涛,又一字一顿,四周的围观百姓,直觉得像是耳边响起锣鼓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