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表面上把上级领导当成祖宗似的供奉着,其实心里更多时候把上级领导当成自己家养的一条狗,平日里大鱼大肉的喂饱了,关键时刻这条狗能不挺身而出保护主人利益?
这比喻或许不甚入耳,但是话糙理不糙,没有一定政治智慧的人往往还很难理解这句话包涵的深意,有些官员的平步青云靠的不仅仅是靠关系,财力,更多是依靠本人自身具备的对官场游戏规则过人参悟力。
言尽于此,各有斟酌。
常崇德还是老样子,一件白衬衫,一条深色西裤,一双铮光瓦亮的高档皮鞋,手腕上还配了一块看起来价值不菲的洋表。
或许是年纪增长的缘故,陈大龙进门第一眼看见常崇德的时候,突然发觉他似乎老了些许,尽管大背头依旧梳理的一丝不乱,白衬衫也是质地精良,衬托主人多了几分不可言传的气质。
但是这位常副省长眉宇间原本不甚明显的“川”字沟壑,似乎比上次见面跟加深了一点,“这个常务副省长当的想必也没那么省心吧?”陈大龙心里暗想。
常崇德见陈大龙进门,满脸菊花灿烂开放,不见外冲他伸出一只手指了一下自己面前的座椅位置,说了声:
“坐吧!”
领导和下属谈话,指定下属所坐的位置往往能反应出下属和领导之间的亲密程度,一般情况下,领导办公室的座椅会有三种方位。
距离领导最远的是靠办公室墙壁安放的一溜沙发,正常情况下,下属向领导汇报工作都是坐在沙发上,跟领导至少超过一米远的距离汇报工作。
第二种情况是坐在领导侧面的椅子上,这距离显然比沙发要近了些,说明此人跟领导之间的关系至少比普通下属近了一层。
第三种情况便是陈大龙如今坐下的位置,跟领导隔着一张办公桌面对面坐着,领导安排下属坐在这个位置上,毋庸置疑,此人绝对是领导心目中不见外的自己人。
陈大龙跟常副省长客套了几句场面话后,向常副省长汇报了此次来到省城的主要目的,常副省长听的很仔细,关键之处还几次打断陈大龙的汇报耐心询问。
“常副省长,深港项目到底是不是非常具有潜力的好项目,这就不用我多说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专家的分析报告都是现成的,现在最头疼是定城市政府领导一味以资金紧张、财政困难为借口,坚决反对动工项目。”
常崇德建议道:
“真要是资金缺口很大,定城市政府可以争取社会投资嘛,你过去在县里和经济开发区都当过一把手,如何弄到资金,不用我教你吧?”
陈大龙心里苦笑,冲着常崇德实话实说道:
“常副省长,深港项目工程耗资的确不小,就是开工建设至少要几十个亿,全部建设要几百个亿,哪怕从银行贷款或者各方筹集,想要把资金凑足了,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况定城市政府的主要领导坚决反对这项目上马,更是增加了筹款难度。”
“那你想怎么办?”
常崇德跟陈大龙认识这么多年,他实在是太了解这位小兄弟的聪明小脑瓜子了,他若是没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绝不会浪费时间特意跑省城一趟。
果然,陈大龙笑眯眯冲他说:
“常副省长,我想省里的十三五规划中,能不能考虑全省全盘发展的利益,把咱们定城市的深水港项目列入五年重点工程?”
常崇德笑了起来,他何尝看不出这小子在拐弯抹角的要钱?他说:
“其实,省里十二五的时候就有过这个想法,但是定城市政府当时没有上报,所以这事就给耽搁了,十三五规划可以把这个项目列入,但是咱们有言在先,十三五规划的重点工程很多,竞争压力不小,财政支持也有限。”
“重点工程也有一二三等吧?怎么说,咱们定城市的深水港项目也算是重中之重吧?”陈大龙尽力争取道。
“哈哈哈!你也不用着急,省里的确会给按照重点工程的规格给予不同标准的财政支持,但是每一个项目到底给多少支持,那还要等省政府常务会议,以及省委常委会讨论后决定。”
陈大龙心知肚明,常崇德副省长这是在跟自己说冠冕堂皇的场面话罢了,若是他这个常务副省长一门心思帮自己推进深港项目,这项目得到省里的投资必定不会少。
常副省长对深港项目颇为上心,他让陈大龙在自己办公室稍等片刻,当即去了一趟隔壁牛省长的办公室,向他汇报了定城市深水港项目相关事宜。
牛省长的态度还算积极,他对常崇德说:
“昨天下午,定城市政府的钟丽怀过来汇报工作的时候也谈及深水港项目一事,按照她的说法,深水港项目的确有利于定城市的经济发展长远规划,不过,考虑到定城市综合财力不足,她倒是希望这个项目稍稍延迟再说。”
常崇德这种官场半仙级的老人脑袋瓜子转速有多快?
当牛省长口中提及昨天下午定城市钟丽怀副市长过来汇报工作,他心里早已列出钟丽怀可能的至少三种说法,并一一想出应对之策。
听到牛省长最后说,“钟副市长希望这个项目稍稍延迟”,他心里早已反应过来,冲着牛省长笑笑说:
“牛省长,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当时国务院批复的十四个港口城市中,目前只有定城市发展的最为缓慢,说白了,地方政府官员要改变的不仅仅是经济问题,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