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在燃烧,人民被杀戮!
对于罗刹国来说,1665年无疑是充满灾难的一年。这一年,他们失去了喀山,失去莫斯科以东的大片土地。
数以十万计的百姓遭到杀戮,成千上万的女人被卖为奴隶。
鞑靼人来了!
蒙古人来了!
又一次,几百年前的恶梦,再一次降临在俄罗斯,就像几百年前一样,鞑靼人所过之处,无不是血水流满沟渠……
教堂里的钟声回响着,人们在教堂中祈祷着,他们祈祷着天主的搭救,可是天主……根本就救不了他们!
1665年,天主救不了罗刹。
就像1453年,天主同样也没有搭救君士坦丁堡一样。天主……其实,根本就救不了任何人。
“这里就是君士坦丁堡啊!”
看着宏伟的宫城,王介之的目光中尽是惊讶,他惊讶于视线中那些建筑的宏伟,曾几何时,他以为只有在大明才有这样宏伟的建筑。
“不曾想在番邦蛮夷,还有如此宏伟的建筑,这土耳其人倒也有几分本事。”
“大人有所不知,这些建筑大都是罗马帝国遗留下来的,至于土耳其人,根本就是不事生产!”
陈掖臣冷笑道。
“两百多年前土耳其人夺取这座罗马帝国的都城以来,他们就一直苦心经营着这座城市,他们是怎么苦心经营的呢?就是把城市变成了废墟窝,埃提乌斯水库被填埋变成了广场,阿斯帕水库被填埋变成广场。军营水库崩塌也变成了广场……君士坦丁堡最大的两座储水量总计接近40万吨的蓄水库都被奥斯曼填了,总计七十多座地下水宫和开放式水库,现在活下来的寥寥无几。原本的城市公寓楼变成了平房,科穆宁朝代的皇宫一直在倒塌,你看那边的城墙都已经倒塌一百五十年了……”
作为西海郡的官员,在过去的几年间,陈掖臣曾多次造访过这座城市,对奥斯曼也算是极为了解,这也是他会陪同王介之出访奥斯曼的原因。
“啊!”
惊愕的睁大眼睛,王介之没想到自己来到的会是这么一个国家。
“你看这里的人,他们是帝国的子民吗?不,奥斯曼称他们为“reaya”,也就是畜群的意思,连人都不是,奥斯曼也毫不掩饰,字面上意思就是“牛羊”。如果这个“reaya”不是低贱的土耳其人和阿拉伯人,没有必要承担帝国最重的税金和痛苦的徭役,不必为了一口面包在从多瑙河到莫斯科,从冰岛到马六甲为苏丹而且死。这个“reaya”不是不可接触的卡拉曼突厥人,不会被帝国大规模屠杀,也不会被苏丹强制移民到巴尔干,填充新征服的领土。不是倒霉的巴尔干山民,就不必把自己的孩子交给苏丹,上交血税,也不会“自愿”拿起帝国给予的武器和被强制移民来的突厥人战斗,保卫苏丹的商路。“reaya”虽然不是苏丹和高门的奴隶,失去了问鼎大维齐尔或者行省总督的权力,也失去了鱼肉百姓,横行乡里的资格,但同样也不需要为苏丹而死。或者他成为一位教法法官,在各地施行苏丹的仁慈完成宗教义务,和横征暴敛的税官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要么每天牵着自己的狗,巡视自己的农庄,跑马打猎,抽烟喝咖啡,偶尔去城里买上几个白皮斯拉夫女奴,靠着收租和地产就能过的十分满足。又或者作为圣裔,顶着赛义德老爷的名号,每天在公共厨房里抢穷学生的烤羊腿,然后对苏丹感恩就行了……”
五年前,曾在奥斯曼旅行了长达两年的陈掖臣,对奥斯曼是极为了解的,他甚至专门写了一本《奥斯曼游记》,这也是他被四夷司特召为的副使的原因,因为他了解奥斯曼,相比于王介之这位正使,他更清楚如何同奥斯曼人打交道。
不过,那怕就是再瞧不上这些性情极为暴虐的土耳其人,但是置身于苏丹漂亮的宫殿中,面对着坐在黄金宝座上的奥斯曼苏丹穆罕默德四世时,却仍然要保持相应的礼节。
“……我们要求奥斯曼帝国必须严格约束地中海、红海等地的帕夏的海上劫掠行为,大明绝不容忍任何国家对大明商船的袭击,如果袭击再次发生,大明将保持进一步行动的权力!”
面对大明的威胁,穆罕默德四世依旧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他根本就没有把中国人的威胁看在眼里,他可是整个天方世界的领袖,又怎么可能会在意中国人的威胁呢?。
将等同于最后通牒的话语都讲完后,王介之不卑不亢的目光投向宝座上的素丹,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复。
“特使阁下是代表中国向奥斯曼发布最后通牒了?”
回应并不是来自宝座上的素丹,而是一旁站着的大维齐卡拉.穆斯塔法,他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怒气于不满。
多年来,奥斯曼帝国的大维齐,也就是宰相一职,都是由科普鲁律家庭掌握。四年前,在大维齐科普鲁律.艾哈迈德去世后,穆罕默德四世将大维齐尔职位交给了艾哈迈德的妹夫卡拉.穆斯塔法,科普鲁律家族的统治被中断。作为大维奇的卡拉.穆斯塔法在朝中独断专行,且盲目自大,他当然不会接受大明的“最后通牒”。
“也可以这么理解!”
面对卡拉.穆斯塔法锐利的目光逼视。王介之毫无惧色的答道。
从接下了这个任务起,他就知道这些奥斯曼人个个都是虎狼之性的,他们性情暴虐,残酷无情,以屠戮百姓为乐。
可即便是如此,又能如何?难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