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些人总是会妄自尊大。他们以为自己是棋手,可是实际上他们所面对的并不是不公平的对决,而是他们压根儿就没有任何下棋的资格。
没有经过朝会,没有君臣的讨论,只有一道冷冰冰的中旨。
中旨直接下到五军都督府,那怕是内阁有封驳权,皇帝下的旨意,内阁认为不合理就可以驳回,让皇帝重新考虑。可按照文武殊途的原则,他们仍然不能插手军事。
在乾圣朝皇权从来不是摆在那里的牌位;毕竟,有了刀子的皇权,才叫皇权!
一道中旨之后,镇守府立即调动大军,南直隶本身就是防御重镇,不过只一天的时间,在朝野震动于无锡的动荡时。
军队,就已经的行动了起来。
皇帝想要专权,必须要手握刀把子!
而那些人之所以不配合皇帝面对面下棋,正是因为皇帝的手中掌握的刀把子。
而这正是朱国强自信的原因!因为咱的手中有刀啊。
这天和往常一样,无锡的东林书院内外,各地云集的士子们,仍然以祭奠为名聚集着,而他们并不知道,刀子架到了他们的脖子上。
伴随着大队人马的行进,路上的青石板隐隐颤抖,官兵们的皮靴踏着整齐的步伐,朝着东林书院逼近,靴底的铜钉踩踏着石板发出的声音在空气中回响着。
正在疾呼着“今上专独”的士人们不禁面面相觑,互视一眼,道:
“是什么动静?”
与此同时,有士子从书院外狂奔回来,惊呼道:
“有官军往书院赶来了!他们甲胄齐全,荷枪实弹携铳,足有数千人之多!”
聚集在东林书院的士子们无不是神色仓惶,他们大声喧哗着,个个脸若死灰,很多人己经打定跑路的主意,甚至有一些眼皮利索的人已经偷偷逃离了现场......
皇帝派兵了!
这既在他们的意料之中,也同样在意料之外,不过仍然有人固执的厉声道:
“诸君不要惊慌,我等是有功名的读书人,岂能被一群武夫吓倒?朗朗乾坤,青史铁笔之下,孙某不信陛下会再肆意妄为,杀戮我等士人犯下这等天怒人怨之事!”
又有一位士子也是高声道:
“不错!今日我等在东林书院,当年东林义士不畏强暴,反抗阉党权奸,最终青史留名,我等当以东林先贤为楷模,为民请命,激昂大义,虽蹈死而不顾!”
他的话立即引起一片欢呼,东林书院是什么地方?是东林党的起源之地,当年东林士人不屈于阉党的义举,至今仍然让不少士人引之为傲。
又有人挥手高呼道:
“我等就在此等候,看今上和其麾下那群武夫敢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屠杀我等士林之人!”
“对,我等当效法东林前辈!以死相争!”
……
一队队官军如潮水般的涌入了东林书院,将士子们所在的地方团团围困了起来。
一道石坊成了两者的分界线。
一边是试图效法东林的士子。
一边是荷枪实弹的官军!
没有德高望重的乡绅参与,只有年青的士子,他们既有生员,也有举人。站在前排的人无不是大义凛然的冷眼直视官兵。
皇帝有兵是不假,可他真敢在东林书院大开杀戒!
陛下难道就不要天下的读书人了?
手按长剑的军官冷着脸,打量着这些士子,偶尔的他们目光会投向一旁边,看着那边的“揭贴”,然后沉声道:
“陛下有旨,尔等聚众名为祭奠,实为谋逆,按律理应处斩,但念及初犯,若趁早醒悟,可宽大处置……”
可宽大处置!
陛下的让步,让那些士子无不是长松一口气,在他们看来,似乎自己已经赌赢了,陛下他不敢杀尽天下读书人啊!
一些考生闻言无不是面露喜色,看来今上也有畏服的时候啊!
齐聚于东林书院的士子们立即得意道。
“实为谋逆,我等士人关心国事,何来谋逆之说,何来罪过之说!”
“正是,国事家事事事关心,实为读书人本份……”
众人顿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道着,皇帝的让步,在他们的眼中变成了软弱。
面对士子的反应。领头的军官目光一冷,沉声喝道:
“将作乱之人全部拿下,押出书院,等待处决!”
一众官军立即蜂拥而上,试图抓捕前排的士子。
“这些丘八动手抓人了啦……”
士人们立即大声疾呼道,并且蜂拥而上试图反抗官军,但是他们显然不是这些官兵们的对手,面对他们的反抗,官兵们直接用枪托猛砸士子,然后将满面血污的士人捆绑起来。
书院前完全陷入一片混乱之中,闻迅赶来的无锡知县、教谕等人无不是愣住了,被惊的面无人色,喃喃道:
“陛.....陛下,真、真的动手了......”
面对这些如狼似虎的官兵,有士子高举孔圣人的牌位大声疾呼道:
“先师孔圣啊!你睁开眼看看吧,看看吧……”
可是那个木制的牌位显然没能保护他们,一枪托直接砸在了他的头上,将其连人带牌位都踹翻在地。
领头的军官沉声喝道:
“将所有人全都拿下!”
枪托的托击声,与士人的惨叫声,还有官军铁靴的踏步声,在东林书院中回响着,灵棚被掀倒了,一个个士人被拿下来了,那些他们看不起的武夫,不但用枪托击打着他们,而且偶尔的还会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