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九没在别府抓人,反而是展翼带着几个侍卫,在别府西侧的院墙外,逮着了一个翻墙的。翻墙的男子相貌平淡无奇,就算楚小姐还活着,也不一定能认出,这个就是她在守备将军府小院,一个人待着伤心时,那个跑到院门前惊扰到她的军士。
展翼将人押到楚大将军的面前,将人一脚踹到地上,见这人是背朝地,又一脚将这位踹得翻个身,让这位面朝着楚大将军。
楚大将军盯着这人看了一会儿,摇头道:“我不认得他。”
“这正常,”陆大公子发话道:“府上下人众多,将军哪能个个都认识?”
“叫管家来问问吧,”朱九开口道,这位从表情到说话的腔调都很和气,衬得展翼格外的凶神恶煞。
管家被喊进大堂,认出这是府里的一个护院。
“他是如何入府的?”朱九问管家。
管家不清楚,叫来几个管事的问,结果都不清楚。
“审他吧,”展翼建议道,这样问,得问到什么时候去?
朱九摇摇头,还是让管家找人问,最后整个将军府的管事,孙氏夫人身边的管事婆子,王氏身边的管事婆子都被喊了来问,几方人凑在一起,最后发现,这个人是由胡幕僚推荐入府的,走的还是王氏的路子。
“胡先生,不不不,”王氏身边的管事婆子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道:“姓胡的与王姨娘说的,这事是由奴婢经手办的,可这是王姨娘下的令啊。”
所以害死楚芳晴,她亲生母亲也出了一份力?陆大公子看一眼楚安乡,他已经什么话都不想说了,甚至觉得这事儿还是就这么算了的好,天知道再查下去,会查出些什么来?
朱九看着管事婆子,问道:“那胡幕僚给了王姨娘什么好处?”
朱九爷说话的声音温和,可问出的话一点也不温和,刀一样剜着楚大将军的心。
管事婆子呆住了,下意识地就看向了自家将爷。
“说话,”楚安乡冷道。
管事婆子说:“五,五十两的银票,姓胡的给了王姨娘五十两银票。”
楚安乡抬手一掌,将身旁的茶几拍成了几瓣。
管事婆子吓得哆嗦,冲楚安乡一个头就磕在了地上。
“将军,”朱九也不看碎在地上的茶几,跟楚安乡道:“这个胡幕僚的同党,在下要带回去审问。”
楚安乡握着拳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眼中的红血丝看着就多了起来。
朱九这才又说了一句:“请将军节哀。”
“那个姓胡叫什么?”楚安乡问。
朱九没开口。
“他害死了我的女儿,我连他叫什么都不能知道?”楚大将军怒问道。
“老胡,”陆大公子开口道:“我们现在只知道蛮夷那边的人都叫他老胡,将军,他是铁木塔身边的人,他潜到将军身边,也是奉了铁木塔的命令。”
“是吗?”楚安乡看着朱九。
“是,”朱九点头。
陆大公子说:“目前我们只知道这个,其他的要审了才知道。”
朱九说:“楚大将军,您明日清晨就要随严少爷出关,老胡的事,还是交由在下来办吧。”
“术业有专攻,”陆大公子接着劝:“审人这是朱九的长项,至于将军,在关外将铁木塔斩杀于马下,这才是将军应做的事。”
楚安乡看着陆大公子,突然咧嘴一笑,凄然道:“大公子不是必一再地激我,上了沙场,杀敌就是我的本分,我会尽全力的。”
“楚大将军,大公子,”朱九这时道:“在下告退。”
楚安乡用布着血丝的眼,盯朱九一眼,又盯地上的奸细一眼,这才道:“你去吧。”
展翼将人从地上又拎了起来,这人嘴中的毒牙也被撬掉了,干这活计的侍卫动作不熟练,明明是用匕首撬牙,却将这位的嘴搅得血肉模糊,这位一嘴的鲜血不说,在地上也流下了大淌的血迹。
楚大将军看着朱九和展翼带着奸细离开,问陆大公子:“下手杀我女儿,是这个,还是那个老胡?”
“都有可能,”陆大公子说:“将军放心,朱九会审清楚的。”
楚安乡又是一声冷笑,朱九会关心他女儿的死?不,这位只是想从这两个奸细的嘴里,知道铁木塔的消息罢了。
“将军应该再去见见严少爷,”现在也不是照顾楚安乡心情的时候,所以陆大公子说:“出兵的事,你还是听听他是怎么安排的。”
楚安乡点一下头。
陆大公子站起了身,道:“那我也告辞了。将军,我将去少将军那里,所以令爱遇害之事,我会与少将军说。”
楚安乡坐着没说话。
陆大公子冲楚安乡拱手一礼,转身往大堂外走了。
“能,能不能不要说她与严少爷的事?”眼见着陆大公子要走出大堂了,楚安乡突然开口请求道。
陆大公子停步转身,对上楚安乡目露哀求的目光。陆大公子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此事我不说。”
这是要给楚芳晴留一个颜面吗?陆大公子觉得留不了,但竟然楚安乡这个当爹的这么想,那他应允了就是,想想,陆大公子又加了一句:“我会与复生说一下的,让他也不说。”
“多谢,”楚安乡跟陆大公子道谢。
陆大公子似是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叹气一声,转身走了。
大堂里这下子没有外人了,下人们大气都不敢喘,低头等着自家将爷发话。
过了许久,陆大公子可能已经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