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脚朝少女走去,步伐稍有些急躁,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温九见那人终于注意到自己,心中顿觉有些紧张,身影越靠越近,她的心也开始不安分起来,砰砰砰的狂跳着。
“姑娘...”柳墨尘刚唤出两个字,不远处一阵嘈杂脚步声传来,几名身穿盔甲的侍卫持刀匆匆赶来。
慌乱间意念一动,温九不得已化成原形,白毛小狐狸缩成一团躲在草丛里,不敢动弹。
柳墨尘只觉眼前一花,那白纱遮面的少女已没了踪迹。
“大人,您怎么站在这儿?”赶来的侍卫们询问道,警惕的扫视四周,他们并未发觉有什么异样。
“方才可是发生了什么事?”领头的侍卫问,他身上所穿盔甲明显比身旁几人的要好上不少,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不是普通的侍卫,应是统领之类的职位。
柳墨尘摇头,“没什么,闲来无事到处走走。”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隐瞒,只是不愿那双漂亮眼眸里再次盛满哀伤。
侍卫统领面带笑容,“大人,这时辰该用膳了,要不小人送您回去。”明明是疑问句他却用肯定的语气说出来。
柳墨尘微微颔首不再多言,移步向宫殿走去,侍卫统领连忙跟上前,笑的谄媚,“有台阶,您慢点。”回头冲几名侍卫递了眼色。
侍卫们顿住步子,他们久经训练,早已明白了统领眼神传达的意思,这是要他们在此处搜查一番,免得出了什么岔子。
温九缩在草丛中不敢动弹,眼眸倒映出点点翠色,除此之外,还有两名缓缓靠近的侍卫。
要完蛋了!这是温九此刻的想法,她抱着脑袋,内心狂吼: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眼看那四条腿离自己越来越近,脚步声在耳边不断回响,温九弓起身子,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壮烈模样,等这两人离得再近些就跟他们拼了。
看我不挠死你们,温九轻巧后退几步,随时准备起跳,就在这电光火石间,远处响起碎石落地的声响。
“谁!?”侍卫一惊,慌张的四处张望。
“走,过去看看。”另一个侍卫提议。
就见两个人如二傻子般朝声音发出的地方越走越远了。
不是吧,多久的套路了你们还信,有没有搞错?
就在温九吐槽正爽时,身子猛然一轻脱离地面,被人抓着后颈肉就提了起来。
“拖油瓶。”低沉又熟悉的声音从头顶响起,不是玄辰还能有谁?
随手将毛团子揣进怀里,玄辰不再停留,没了温九笨手笨脚的在身后拖着,速度果真快上不少,没多大会儿就与清漓他们碰了面。
食材已经搬运完成,马车晃晃悠悠出了龙宫,温九扯着缰绳,眼睛注视前方有些涣散,不知再想什么。
玄辰半躺在她身侧,微抬眼眸望着温九,一副懒散模样,“你做事前能不能用用脑子。”就连说话都透着股慵懒劲。
“对不起。”温九垂眸,手中缰绳又攥紧几分,方才确实是她太过冲动,差点把事情全搞砸了。
只是心底的失落感还是泛了出来,不由得一阵苦涩,就连拿到镇海花这件事都令她开心不起来。
“与其事后道歉不如事前多做考虑。”玄辰冷声教育道,他不禁怀疑,这蠢狐狸是怎么活到现在没把自己坑死的,“下次莫要再冲动。”
温九不言,这是她一直都改不掉的毛病,只有一碰到情绪上的事,仅有的一丝理性也被感性所秒杀,大脑就似不受控制般做些事后想来分外愚蠢的事。
只是事情若能再重来一次的话,她大抵还是会这么做吧。
眼神飘忽着,马车已经行上街道,前方不远处就是春阳楼,这条街上从来不缺人流量,此时更是人潮涌动。
想起昨日答应几个孩子的桂花糕,温九将马缰绳塞给玄辰。
“去哪?”看着蠢狐狸身形灵巧的跃下马车,玄辰眉头一皱,这小狐妖又要做什么。
“有事,我晚些再回客栈,记得跟清漓说一下,不要做我的饭了。”说罢头也不回,朝春阳楼对面那家糕点铺子走去,不知道这个时间还有没有得卖。
——
窄小的街道上人烟稀少,瘦小男孩疯狂的奔跑着,他身上脸上带着不少淤青,甚至还有几处烧伤,破旧短裤下一双小腿伤痕累累,大幅度动作下,结痂的伤口被重新撕裂,鲜血流淌下来,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般仍拼了命的奔跑着。
这条街道本就在闹市的偏僻地带,平日并没多少人来,两旁铺子的招牌有些陈旧,看起来年代颇为久远,无人打扫下落满了灰尘,整条街更显得落寞。
街边三三两两的行人,不时有好奇打量着的。
“这谁家的孩子啊,怎么这幅模样?”有妇女小声嘀咕,她正坐在凳子上洗着衣服,面前大盆内堆着不少衣裳,清水稍许浑浊,抬头擦汗之际瞥见了狂奔的孩童,虽只望了一眼,也能瞧见那斑斑点点的伤痕,她自己也是有孩子的人,不禁有些心疼起来。
“那不是小风这孩子吗?前几日我还见过他,健健康康的,这才几天怎么会搞成这样?”身旁凳子上一妇女接话道,她看起来要年轻不少。
年长妇女叹道:“这孩子也是可怜,他那个没良心的叔叔真是畜生不如,陈家怎么出了这么一个败类!偏生还活的那般自在,唉!什么世道!”
这边还在闲扯,那边小风已跑到糕点铺前,陈旧的招牌已迷糊不清,隐隐约约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