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鬼三猪肉坤继续在肠粉店饮烧酒,吃排骨。而卓青文则抱起电脑继续回房间里面去写小说。
不怕小说没人看,就怕写书的人入了心。这个青文也写得实在是太投入了,写着写着,就代入到故事情节中去,感怀身世,真情流露,时而哭时而笑,完全忘了自己是这间肠粉店的老板。
猪肉坤饮得有几分酒意了,两只脚蹲了上椅子上,饮了一口酒,夹了一块排骨入嘴,“吧唧吧唧”嚼着,用筷子指指青文房间,就讲了:“三百六十行,那行不行?偏偏爱上写书码字这行!如果传了出去,会笑掉别人大牙的!我猪肉坤敢打赌,他这样写下去,迟早会走火入魔,不是饿死就是疯掉,到时榕树头村又多了个傻佬守村口!”
黑鬼三几杯下肚,人也兴起来了,他也想蹲上椅子上,但由于有条脚不灵便,最终还是没有蹲上去。他用手抹了抹嘴角油沫,从裤兜里摸了包烟出来,从胳膊底下递了支给猪肉坤,说:“坤哥,正所谓人各有志,天地之大,每个角落都必须有人蹲着,每份工作也必须要有人做;天子龙案要有人坐,埋葬死人的坑亦要有人去挖;正常的人要有,奇形怪状的人也要存在,那样才成世界,才五彩缤纷,多姿多彩的。你说是不是?”
猪肉坤微微点了一下头,又继续埋头饮酒。
跛七没有饮酒,一直坐一旁抽烟饮茶,他静静地听着黑鬼三猪肉坤在吹水聊天,觉得比看电视,听收音机还要精彩,有时还觉得很有道理。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停了辆宝马X1,车门一开,猪场老板卓木九抱着一块牌匾走了下来。
卓木九一进肠粉店,就摸了包烟出来派,边派边问:“青文这小子呢?怎么不见?躲哪里了!青文,青文,大学生!”
青文听出是卓木九在叫,别个可以不理会,但卓木九就一定不能得罪,因为今时今日的卓木九,是红升四乡的风云人物,其名气不亚于村委会第一把交椅。
“来了来了。”青文从房间里面跑了出来,拉椅子招待卓木九坐下,又亲自去泡了一壶茶过来。
“九哥,找我有事?”青文问。
卓木九把那牌匾放到台上,说:“你是文化人,全村学历最高,给我的猪场题个词,是猪场名,叫久发猪场!”
青文一听,连连摆手说:“不行不行!题字这项工作,一般是大官,名人做的,我没有这个资格!题不了。”
卓木九就说:“青文,我看过你写的字,总体来说还不错,比那些大官名人写得还好看!”
“九哥,题字不是看字的,关键是看谁写的,就算写得像鬼画符污七八糟,但如果写的人大有来头,是两广提督又或者是京城八十万禁军教头,那效应就大不相同了!”
“我要的是字,不是写字的人。字写得不好看,连普通老伯姓看不懂的话,就算是唐太宗题的,我卓木九同样不采用!这是我一贯作风!”卓木九说。
黑鬼三鼓掌,说:“卓老板,你讲得好,我梁三就佩服你这号人物!青文,你就帮卓老板写几个字吧!我知道你是饮过墨水的,是个舞文弄墨的料子。”
青文见推不掉,也只好勉强答应:“那就先放在这里,等我写好了,就送去你新猪场那边去。”说完就把牌匾放回房间去。
“卓老板,来得这么巧,坐过来饮杯烧酒吧!”猪肉坤向卓木九招了招手。
卓木九也就坐了过去,说:“酒我就不饮了,正所谓饮酒不开车,开车不饮酒。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别人家庭着想。”卓木九说完,就给自己倒了杯茶。
卓木九饮了口茶,就对猪肉坤说:“坤哥,别那么烂饮了,适当时候要省省。你还欠着我两头猪钱的,什么时候把尾款结了?”
猪肉坤就说:“你放心啦卓老板,只要我猪肉坤一日未死,这些捉猪款我是不会跑你的!出来做生意,拖拖欠欠就肯定有的。比喻,我欠你的猪钱,但你又欠饲料铺的料钱,饲料铺又欠料厂的,料厂又欠拉玉米的……总之就是三角债,转来转去。你敢说你没欠着料钱?我就敢把下面切掉喂狗!”
卓木九被猪肉坤说得无语可说,放下茶杯就开车离去。
卓木九一直向红升村开去,想去新猪场建筑工地看看施工进度。
卓木九的车子驶过了环村道,刚刚驶入山坑大道,这时从山道山跳下个人来,卓木九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从旧场辞职出来的夏添贵。
卓木九连忙把车子刹停,摇下车窗,探头出去:“贵哥,你这是找死吗?”
添贵走了过来,卓木九就递了支烟给他:“你这样突然跳出路,很危险的,好在我开得慢,如果不是,你就完了。”
添贵就说:“完就完了呗,反正保险公司会给我家里赔一百几十万的,我夏添贵就算做死一世也挣不了这个数!”
“有钱,都得有命花才叫钱呀,是不?”卓木九说。
“又好像有道理。”添贵说。
“现在家里干什么活?有找到其他工作吗?”
添贵摇一摇头,说:“自从你猪场辞职回家后,跟老婆吵了四次架,饮醉了三次,在祠堂睡了两晚,今天刚睡醒,去山上拉了个大便,刚下山就遇上你这车子了!”
“家里没厕所吗?为什么非要上山下田去拉?这样不符合当前的文明发展的趋势。”
“家里厕所实在拉不出,这个毛病几十年了,改不了!卓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