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铜钉没取出来可能还没事,一旦全部取完,难保梁俊驰不会被方芊怡身上的淫邪之气影响。
“嘟嘟。”我看了眼嘟嘟,他正在棺材边上好奇打转,时不时耸动鼻子闻味道,我对嘟嘟说道,“待会儿看好这位叔叔,知道了吗?”
嘟嘟戴了口罩,口齿不清地应了一声。
也不知道到底听明白没有。
“明明是我照顾他……”梁俊驰好像很不赞同这句话,带着点埋怨,“你是不是太紧张了,话都能说反。我一定会好好照看你儿子。”
梁俊驰往嘟嘟那边走了两步,但还是不敢回头看。
我握紧了手里的起子,也懒得跟梁俊驰解释其中缘由,回过头看了眼迟霄。
迟霄冲我点了点头:“她起身之后就会往水里去。淫邪之气遇水相融,再想拿住她就没那么容易了,所以一定不能让她下水。”
“你暂时拖住她一会儿,我收拾完了邪棺,自然会来处理。”
我注视着方芊怡的尸体,对梁俊驰道:“把水床搬过来点。”
梁俊驰拖着水床挪了挪。
我的手上都是汗,有点握不住。我小心擦了擦手,吸了口气,对准那枚铜钉下了手。
“吱——”
铜钉长了锈迹,发出尖锐的扭转声。我用力拔出来,起子和钉子都从我手里滑出去往下掉。
九铜钉全部取出之后,方芊怡身上的头发完全活了过来,她发出笑声,仿佛一地清脆的珠子滚在了地上,还发出回响。
红嫁衣迎风而动,她好像马上就会纵身而起。
我立刻按在她的肩膀上,死死抱住她,换了个身位。抱着她骨碌碌往旁边盛满了糯米浆的水床摔。
“噗咚”一声,我抱着方芊怡的尸体狠狠摔进了水床里。
刚一落地,糯米浆晃了起来,糊在了脸上,好像还有些往嘴里去了。
我立刻吐了出来,闭上嘴就要往水床外去。
我身上的方芊怡体内叽里咕噜,她像是一副纸做似的躯体,糯米灌进去空荡荡地在体内晃,还有她诡异清脆的笑声夹在在一起。
她的头发一直在作怪,我好像听到梁俊驰的叫喊声还有急促的雷声与金属碰撞声。
我差点被千树的头发在睡梦中勒死,因此产生了不小的阴影。
我翻身坐在了方芊怡身上,按着她的头,死命地将她按在糯米浆之中。
方芊怡一直在挣扎,我用手肘和脚并用,按住了她的四肢。
乳白色糯米浆衬着鲜红的嫁衣还有墨色的长发。
方芊怡还有几缕头发落在了外面,我看那头发瞬间缠住了梁俊驰的脖子,收紧勒住。
梁俊驰脸色涨红,呼吸不过来。
“嘟嘟!”我转过头喊了一声。
嘟嘟正站在迟霄身后,看他镇压邪棺看得出神。听到我叫他,这才转过头来,立刻伸手拉掉了口罩。
嘟嘟灵活地爬到了梁俊驰身上,龇着牙怒吼。
梁俊驰抬眼看嘟嘟那一口闪着寒光的小钢牙,一瞬间冷汗涔涔。奈何脖子被方芊怡的头发勒住发不出声音,只有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吓得都快瞪出来了。
嘟嘟低头咬断了方芊怡的头发。
与此同时,一掌落在邪棺上。迟霄好像已经暂且制住了邪棺。他转过身,一拂袖子,将地上那几缕头发送进了糯米浆中。
原先还在挣扎的方芊怡也在刹那间失去了反抗能力,头朝下浮在糯米浆里一动不动。
我看她没了动静,轻轻舒了一口气,回过头问迟霄:“这就算好了吗?”
迟霄眼里满是复杂,似乎闪过一丝心疼。
他上前将我抱了出来:“你不必如此冒险,拖住就行了。哪怕被她逃脱,掉进水里。我也自会想办法解决,万事都要以自身安全为上,知道吗?”
迟霄好像想到了什么,神情更为复杂纠结,他的手按在我的肩膀上,力气大得惊人。
我愣了愣,不知道他的担忧出自“白沁”,还是我。
但人还是要有点自知之明,从前迟霄不说,我也就装作没这回事。
可现在什么都说明白了,再放任自己胡思乱想就是我不对。
我本来就是个挺糊涂的人,看虚假的剧情都能感动得一塌糊涂,更何况迟霄这样活生生站在眼前的人。
我伸手推开了迟霄,擦了擦脸。我看了眼地上的梁俊驰,低声问道:“你还好吧?”
梁俊驰把身上那些黑色的长发都扔进了糯米浆,眼里满是欲言又止的惊吓,他咽了口口水,有点惊魂未定道:“你是个狠人。”
迟霄撇开眼,抬手挥过。
那些还散落在地上的头发一下子烧着了,但和千树的头发不一样,千树的头发烧着的时候,会像细蛇似的扭动。
方芊怡的头发没有这些,眨眼间就化作了灰烬。
我转过身去看那副邪棺,方芊怡的尸体拿下之后,棺材板上露出一个完整的人形,周遭依旧被珠光宝气的宝贝疙瘩围绕着。铁链还是长在棺椁上。
没了方芊怡,那块露出完整木头的地方,闪过淡淡的金色。我才发现这木头确实是金丝楠木。
九铜钉钉住了方芊怡,但棺材上没有任何孔眼留下。
“这口棺材是活的。”迟霄淡声道,“我要把东西带回去研究一二,或许对我们解开蛇柩的秘密有益。”
“嗯。”我点了点头。
其实我还有很多话要问,比如说这副棺材也就是正常大小,但是却能一口气吞下三个壮汉。
我知道那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