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着嘴点了点头，最后在身上擦洗了一把，当摸过自己的头发时，发现头发还是短的。
从潭水中起身时，衣服和以往一样，迟霄已经处理过洗干净风干了。
这好像还是第一次意识清醒地回去，而不是在抬头看天花板时已经在薛神婆家里。
迟霄应该是放心不下千树，到了薛神婆家院子里。
他看了眼我手上黑白分明的戒指，便转身离开了。
晨曦微光，薛神婆家的大门虚掩，堂屋里供奉着赵家父子的骨灰龛。
我抽了两柱清香，点燃之后插了上去。
进了房间之后，霍延延正好起身喝水。
她转过头来看我，视线落在我的戒指上。
“生水有很多细菌，对肠胃也不好。”我忍不住劝她，看她这不拘小节的样子，我打算去厨房烧两壶水。
说穿了是因为她昨天贪杯，现在醒了能不口渴吗？
我从天井里打了一桶水，刚提到厨房里，霍延延也跟了进来。没喝完的生水端了过来，她抱怨道：“我昨天喝多了都没有洗澡，身上真是臭死了。薛神婆又睡下了，我初来乍到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正好在等你。”
昨天她那双亮晶晶的水晶美甲充满了少女心，不用细看也知道是个家庭条件十分不错，被娇惯着长大的大小姐。
这种条件的住宿恐怕是不习惯。
我用葫芦瓢往锅里倒水，霍延延站在一旁，时不时好奇地探头，她凑过来皱了皱鼻子，自言自语似的：“你身上好像没有蛇诞欢的味道，也没有腥味。反而好像……这是硫磺？你去了两极潭？这么说你和蛇尊已经……滚过床单了吗？”
我盖上了锅盖，拉过霍延延出了门，在院子旁的石凳上坐上。
薛神婆年纪大了，睡眠质量不好，尤其身上又不舒服，半夜的时候也在咳嗽，很容易被霍延延这声音吵醒。
霍延延坐在了外面，好像放得更开了：“感觉好吗？听说蛇性本淫，做起来会很爽……”
我和霍延延短短认识了二十几个小时，我确实觉得她是个口无遮拦的姑娘，但是我没想到她直白到这种地步。
我无语地看了她一会儿，霍延延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话有点不太合适，只好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换了个话题：“怎么了？你有什么问题想问我？”
“蛇柩到底是不是一条蛇？”我记得在异常发生的最开始，迟霄和我说的话，他当时说那条蛇来了。
后来我一直把这条蛇认作叶白吟，但是如今看来，当时出现的应该不是。
如果蛇柩就是一条蛇，为什么会被叫做蛇柩？这不是很奇怪吗。
堂伯当时也说，蛇柩是白家先祖为了自己能够羽化升仙的棺柩。那么也就是说，棺柩的说法也是城里的。
霍延延撑着脑袋，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忽然努了努嘴，问道：“几个月了？”
我怔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手摸上了自己的肚子，一马平川，更何况才短短几天，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孩子。
“只要七日之期未到就无所谓。”霍延延端详着她那双美如柔胰的手，漫不经心道：“白沁，我来这里是为了你体内的锁骨蛇。你爸妈所提出的交换条件也只够我做到这一步，至于其他的事，抱歉，我一概不知，也无可奉告。”
霍延延的话说得很现实，我并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交换霍延延开口。
霍延延伸出手，轻轻按在了我手上的戒指，她好奇地摸了摸：“明日午时，引锁骨蛇，水开了叫我哈。”
她起身掸了掸衣服，蹦蹦跳跳就离开了。
我一个人坐在原地。
薛神婆家里只有两个房间，薛神婆住一间，霍延延占了一间。
剩下还能够容下一个人躺着的只有那张竹席床。之前安置过赵家父子在院子里，被火炉整整熏了一天的艾叶、雄黄。
我在廊檐下的躺椅里窝了一会儿，在脑海里将发生的事尽量事无巨细地都回忆了一遍。
——那些人说过的话，那些不停变化的细节，还有我并不确定的漏洞。
室内响起了水声，应该是霍延延在洗澡。
我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天已经亮了。
我看时间也差不多，在路口等了早间公交，和那些去上学的小朋友一起坐车去镇上。
周道士道观的门口，周雯静正好出门，我站在一旁的石狮子后面，不敢上前。她的身影消失在了林荫道上，我才敢踏上石阶，站在道观门前。
周道士正在收拾香灰炉子里的香灰，他抬起头看见我站在门口，看起来吃惊不小，但很快又镇定下来。
他转过身将手里的清香插上了，我走上前，从他手里接过香火，也拜了拜道观里供奉的石像。
“白沁，你最好还是别来了。”周道士低垂眉眼，始终没看向我，“你们白家的事，我帮不上。”
“我明白。”他这个态度虽然冷漠，但莫名让我觉得这样也很好，我笑了笑：“我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李先生，就是您那位师兄。”
假如说还有什么人了解关于圣蛇村的事，那么只剩下从那之后就杳无音信的李先生。
他侥幸脱逃，可又拜托了天目神算老许先生来了这一趟。虽然结局并不如意，但至少说明李先生这么多年对圣蛇村的事，从未释怀。
他心里还惦记有我这样一个存在。
老许那天对我有那样强烈的恨意和杀机，一定也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