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霄顿了顿,随即低声道:“她最怨恨的人是王泰安,这会儿应该找他去了。”
听迟霄这么说,我心里一时半刻也很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但还是让迟霄带着我一起跟过去。
只是迟霄却并未动身,他淡淡地扫了我一眼:“白沁,你太低估蛇柩了。麦小春身上的吸引力无药可解。”
他身形微微一晃,瞬间就来了王家屋后的坟地边上。
麦小春的坟墓开到了一半,但是人忽然回来了,所以坟墓就这么被掘开晾着,无人打理。
棺材的棺材板并没有盖上,麦小春没什么力气地躺着,而之前被薛神婆锁在家里的王泰安,竟然出现在这里,他趴在了麦小春的身上。
我想到往麦小春体内塞进去的鸡蛋,顷刻间觉得心底发寒。
躺在棺椁里的麦小春忽然睁开了眼睛,她伸出手慢慢抱住了王泰安,同时她的身体慢慢发生了变化,她的手臂成了两条蛇一左一右缠上了王泰安。
我听到人体内骨头断裂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我刚想阻止,但王泰安好像还有点气息,依旧躺在麦小春身上不躲不避的。
可我仔细看时,麦小春的手却依旧是人的手,并没有异常,仿佛我看到她双臂变成蛇的那一瞬间,只不过是我自己出现了错觉。
“王泰安已经死了。”迟霄低下眉眼,对我说道:“麦小春死而复生,蛋破鸡出,蛇藏鸡腹,那时候王泰安便命数已尽,他的体内才是藏了蛇。”
迟霄的话环环相扣,却无法形成因果,我一时没听懂其中的关联。
然而,迟霄明显也不想再多做解释,他并不打算对棺材里未知生死的麦小春下手,他只是挥了挥衣袖,在黑暗里腾空而起,抱着我在漆黑无边的夜幕里快速离开了。
村里有一群人好像浩浩荡荡朝着王婆家里来了,他们手里还拿着手电筒,时不时晃着。看来应该是薛神婆带着人来处理之后的事了。
迟霄带我回到了洞府,两极潭已然升温。
我刚一坐进去,便觉得浑身的伤口都疼了起来。
迟霄玄衣墨发,坐在了谭边,他伸手轻轻抚摸着我的伤口:“你不是白薇,你不过是一具ròu_tǐ凡胎,如若再这样下去,早晚会被魔鬼蛇吞噬殆尽。”
我靠着潭水的池壁,伸手清洗身上的伤口,血液流入潭水之中,逐渐淡化。我叹了口气,望向迟霄道:“我没事,只不过是有点疼。忍忍就过去了,我会习惯的。”
当时第一次被魔鬼蛇钻出体外的时候,我整个人瘫在地上好久都无法动弹。
但今天晚上我却还能带着麦小春下楼,这也就证明,只要慢慢习惯了这种疼痛,也就没什么大事了。
总有一天,我也能变得和白薇、叶白吟一样面不改色。
迟霄半垂下眼睫,纵身跳进了水潭,他张嘴吮吸着我的伤口:“你很小的时候,用水果刀削水果,不小心伤到了手,那时候你不是哭得特别大声吗?你爸还带你去了一趟医院做检查。”
迟霄说这话,伸手拉过我的胳膊,翻开了我的手,露出手上的疤痕。
那时候我还小,不是很会用水果刀,不小心划了一刀,我爸……
我流血的时候,我爸好像真的特别紧张,还对我妈特别凶,说我年纪还小,她都不看着我一点,还让我动刀子……
我爸也把我骂了一顿,说我不应该这么不小心,不该自己削苹果。
总而言之就是我爸大发脾气,紧急处理了伤口还觉得不够,有带着我去医院打针预防破伤风,这件事小题大做到被我妈挤兑了好久。
但如今,圣蛇村陷落了,我爸也和我妈一样,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
我的左手掌心有迟霄为了结下婚盟而流下的伤口,也有我今天拉着王家夫妇被绳子磨出的伤口,还有小时候留下的那一道疤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只不过在另外一些伤痕的衬托下,这道伤痕显得微不足道,只是因为年纪小所以留下了永久性疤痕……
况且我的爸妈不在身边,更没人在乎我手上这点小伤。
我默默地把手抽了回来,抬手圈住了迟霄劲瘦的腰身,脸埋在他怀里,低声问道:“麦小春死而复生是不是和七日婚盟有关系?蛇柩不想让我完成这份仪式,所以它一定做了什么来争取时间,对吗?”
迟霄舔舐我伤口的动作停了下来,抬头望向我:“白沁,有时候你的直觉真是惊人的可怕,我都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我抬起下巴凑到迟霄身边,轻声问道:“如果婚盟缔结,七日之后会怎么样?”
蛇柩与迟霄达成了协议,迟霄暂且放过白薇,令白薇能够顺利诞下蛇胎。
换来蛇柩饶我一命,因此我才能从圣蛇村的陷落之中侥幸存活。
但如今,麦小春死人活归,她吸食那些男人的精气来供养蛇胎,短短一日已经临盆,这也就说明蛇柩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蛇胎出世,它在赶什么?
迟霄低敛了眼眸,并未回答我的问题。他拥住我凑过来亲吻,翻了身将我抵在了石壁上,直到我再也问不出一句话。
那缕清酸香甜的气息蔓延在洞府里,毒性也从我体内被勾起,我不自觉伸手回应迟霄。
婚盟七日。
迟霄虽被魔鬼蛇所折磨,可他到底与叶白吟不同,并不受制于蛇柩。
我和白薇同为白家族女。
脑海里有一条暗线似乎快要串在一起,可是一闪而过,我又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