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冠英带云慕锦来的是,帝京城内最大的一处瓦子,其中容纳的艺人自然亦是很多。
两人进去后,赵冠英便一路不停地想云慕锦做着介绍。
他来过好些次,对这瓦子十分了解,这瓦子里最有名的艺人是谁、他的什么作品最出名,赵冠英都说的头头是道。
云慕锦是宗室女,又自幼备受宠爱,见过的消遣方式,无外乎听戏、听曲儿、看舞。即便是听戏听曲儿,贵人家听的,又怎么能和普通百姓一样?云慕锦此刻置身于瓦子之中,从未见过这民间艺人的她,一双眼瞪得大大的,看着周边的一切都充满了新奇。
赵冠英走在她身边,见她一脸新奇的模样,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恰巧旁边有个卖冰糖葫芦的小贩,他叫住小贩,挑了一支个头儿大,颜色红润,外面裹着的糖衣又是最多的,身后跟着的小厮付了钱,他则是举着那根冰糖葫芦递到了云慕锦面前。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支冰糖葫芦,云慕锦被吓了一跳,看清楚眼前的是什么,她不解地看向赵冠英,问道:“你给我冰糖葫芦做什么?”
“自然是用来吃了。”赵冠英笑道,“我看这糖葫芦颜色不错,想来味道也是酸甜可口,便买了一支。郡主尝尝味道?”
云慕锦看着他,见他神色坦荡不似存心要捉弄她,才抬手将冰糖葫芦接了过来。
冰糖葫芦这种东西,云慕锦只吃过几次,自从老楚王去世之后,她便没怎么吃过了,上一次吃,还是上元节,她和云慕书一起在外面逛灯会时,嘴馋买的一根。只是那根吃起来酸极了,她只咬了一口,便被酸得将糖葫芦丢了。
她捏着细细的签子,将手里这串红艳艳的冰糖葫芦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才终于抵挡不住面前这根冰糖葫芦的诱惑,启唇咬了一口。
牙齿切碎糖衣的声音很快想起,随后,两行雪白的贝齿将红色的山楂咬下来一块。云慕锦原本已经做好了被酸到皱眉的准备,然而山楂入口,却是甜甜的,其中只掺杂着些毫不起眼的酸。
赵冠英轻笑道:“怎么样?可还甜?”
云慕锦点头,“甜甜的,不怎么酸。”
“那看来,我挑选糖葫芦还是很有一手的。”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得意,云慕锦抬眸看了他一眼,看着他眉梢眼角间透着的几分神采飞扬,她不自在地移开了眼去,随后她又觉得自己这样不搭话有些失礼,便又“嗯”了一声。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这人还和她有仇,她却怎么觉得他长得有些好看呢?
云慕锦垂着眸子出着神,连嘴里的山楂也忘了嚼。
***
平心而论,赵冠英这人生的很好。
英国公因着年少从军的缘故,虽然不和帝京城中众多的男子一般面如冠玉,却也是个五官端正的阳刚男儿。赵夫人更是自幼便有美名,不然英国公也不可能独独看中了她,甚至还耍了计谋坏了赵夫人的亲事,最终才抱得美人归。
两人育有三子,长子因着亦是随着父辈从军的关系,一身皮被晒成了小麦色,与年轻时的英国公颇有几分相似。
二子赵冠恒,因着习文读书的缘故,能称得上是面如冠玉,再加之他学问不错,又透着几分读书人的儒雅,是帝京城中的未曾定亲的少女们最心仪的人选之一。
到了赵冠英这儿,又与两个哥哥不同了。
既不同于英国公世子的气宇轩昂,又不同于赵冠恒的儒雅端方,赵冠英因着纨绔作风,比起两个正派的哥哥来,他身上是透着几分吊儿郎当的。但他又与那些个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纨绔不同,他这吊儿郎当,倒也不惹人嫌,甚至配着他那张五官张扬的脸,颇有几分狷狂的模样。
赵冠英相貌英俊,在帝京之中也是排的上名的,只是因着他平日里游手好闲不做正经事,在帝京之中的适龄贵女们眼里行情才逊色了几分。
注意到云慕锦移开的视线,以及她之后有些神思不属的样子,赵冠英勾唇无声地笑了笑,坏心眼儿地说道:“郡主,怎么不吃了?难道是不好吃么?”
云慕锦回过神来,先是瞪了他一眼,才张嘴又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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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瓦子里逛了将近一天,就连中午的午膳,亦是在瓦子里的酒楼用的。
赵冠英是这家瓦子的常客,对瓦子之中的酒楼饭庄心里门清,他直接带云慕锦去了瓦子的老板开的酒楼。这酒楼楼层不太高,饭菜的价格定得亦是很贵,但厨子的手艺抵得上高价,因此到这里来用饭的富人们,对这价格也没有什么异议。
进了酒楼,赵冠英叫小二带他们去了二楼包间,落了座,才让云慕锦点菜。
只不过在云慕锦犹豫不决时,他在云慕锦身边不停地给她出着主意。
最终云慕锦也没有要太多,免得两人吃不了便浪费了。
赵冠英笑道:“郡主可是担心吃不完?我吃的有些多,再多点两道菜也无碍。”他说着,又同小二说了两道菜的名字,小二应了一声,转身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小二又给送上了凉饮。这间包间的位置很好,窗户大开着,清凉的穿堂风从窗子吹进来,在整个包间里席卷一遍,让本该闷热的包间不仅凉快,还让坐在其中的人觉得很是神清气爽。
不多时,小二便将两人点的饭菜一一送了上来,赵冠英一边用公筷给云慕锦布着菜,一边给她念叨着这道菜好在哪里。
云慕锦用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