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多时,果有一名十二三岁的童子,打九嶷鼎中飞出落地。
只眼看去,这童子与先前那少年模样相当,只是身形略小了一些,更添几分灵秀。
童子身上不着片缕,懵懵懂懂,一时间似乎还未反应过来。
神英夫妇见得童子,却是大喜不已,忙跑了过去。
陆玄也自靠近,就听齐湛渊缓缓道:“到底人力不能与天地造化相比,虽有九嶷鼎先天玄通,令郎也只能练就这一尊如同第二元神的法体,虽说凭此法体,也能练就仙真乃至太乙道果,但若要紫府飞升,日后却少不了灾劫。”
见神英夫妇二人看来,又是道:“不过有好也有坏,令郎早年功行不差,如今经由诸方宝物相合,炼就这水火童子法体,打磨之后,倒是能恢复昔年法力道行。”
“能有如此结果,已是侥天之幸,诸位峨眉道友救我儿之恩,我夫妇二人真是无以为报!”
见自家孩儿已是半会儿还有些恍惚,未能从百十年沉寂中还转过来,神英夫妇先是拜谢齐湛渊等五仙。
齐湛渊含笑不语。
神英夫妇当即又转头看向了陆玄,道:“陆道友,请受我夫妇二人一拜!”
“当不得两位如此,说来陆某也受了两位一葫芦天一真水,不需如此,快请起身。”
陆玄上前虚扶。
然而神英夫妇二人相觑一眼,忽然道:“我夫妇二人知道道友乃是哀牢山门下,玄门正宗,山高门大,或许本不该有此一提。不过小儿蒙道友大恩,更是道友法物脱胎而就,却不知道友可有心意,收一名童子在身旁伺候?”
陆玄闻言一怔,不是不曾想到这结果,只是没想到二人态度放得如此之低。
其实他却看轻了自己的身份,不说他哀牢山弟子的身份,与峨眉高修的亲近关系本就足以让人不敢轻慢。只说玄门正宗的传承,哪怕神英夫妇这等海外散仙,也是不会有半点小觑的。
他们甚至还担心,要让陆玄收个徒儿,会叫陆玄以为他们夫妇不知好歹,还想着玄门正宗心法呢。
所以才提出让陆玄收个童子的说法。
陆玄却没第一时间答应,虽说凭他眼力,在夫妇二人的孩儿灵思尚且混沌之际,能够看出,这童子道行不差他多少,想来曾经也只是未曾炼就元神罢了,此番得五仙相助,练就水火法体,想来日后实力还要在曾经之上,不拘斗战还是其他方面,都是得力助手,可他并没有轻易答应。
当然,也没有完全拒绝,只说道:“两位若真是有意,也不急于一时,不若等令郎清醒过后,再由他自家决定。”
神英夫妇闻言,再度相视一眼,没有拒绝。
随后因急着让自家孩儿找回神主,便先带着离开了。
待到夫妇二人离开,岳庭波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陆玄身旁,笑道:“听闻陆师弟如今也有了一处福地灵居,欲要开山收徒?”
虽不知岳庭波之意,但这事儿也不是什么隐秘,本身此番取了阵图之后,他就要回山做好布置,将武当打造为自家山门的。
《太上广法妙经》的修行,与此颇为相关,便是只为了修行,此事也是需要办的。
事实上陆玄倒是觉得,兴许大衍真人创建峨眉,或许也和他自金书玉字中参悟出来的根本道典有些关系。
虽说他并不曾见过《紫府金书》的内容,但隐有几分猜测。
当然,到底为何如此,其中又有什么牵扯,陆玄这会儿暂时还是悟不出来的。
“湖广之地,早先名作参上山,现如今取了个武当之名,师兄日后若是得暇,不妨到我那地方坐坐,不比元枢仙府,却也别有一番清幽。”
岳庭波点头一笑:“这是自然,师弟趣人,师兄日后少不了上门打搅。”
“不过我要说的却不是这事儿,师弟如是要开山立派,如今却有了两个助力,不妨将神英夫妇二人的孩子收归门下。而且,那孩子如今水火法体,上真紫府且不好说,可求得个太乙道果,却是大有可能,师弟如是收下这个徒弟,说不得能另有一番造化。”
“当然,这还是其次,那孩儿经你水火莲花造化而得,与你手中坎离玉圭合归一脉,如是收归门下,自家福地兴许还有别的好处,能涨气运。”
“甚至那坎离玉圭本就是你自家福地孕育,你完全可以将坎离玉圭炼为护山法阵之中枢,届时这孩子入你门下,不仅与福地相辅相成,功行打磨之后,有山门相撑,法力可比元婴有成之辈,端得是个道统好护法。”
“大师兄最善推演之道,你不妨问问他。”
说着,看向了后头的伏山大师。
伏山大师见陆玄看来,微微点头。
“你看,大师兄也认同我之说法。话说回来,魔教威胁在前,千三大劫在后,师弟真要是想开山立派,有此一人,总也是好的。”
岳庭波可以说十分照顾陆玄了。
陆玄听此,心中一动,感念自是不少,不过这会儿念头有些繁杂,想的却不是神英夫妇那孩子的事情。
之所以如此,却是想起了一桩旧事来。
犹记得,当年初见李元丰之时,陆玄就曾问过气运。
只因他身怀至宝,却蹉跎半生,回到九江,却机缘勃发,未免生了几分怀疑。
后来经过李元丰指点,归咎于百字碑玄机之上。
可裹素洲一行,百字碑也不知是走了还是真的全部变成龙虎符文了,他瞧不出半点轨迹。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