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久失修的楼道散发着发霉的气味。
高跟鞋的声音敲打在地上,特别刺耳,女人的唠叨声响起,“一天到晚就知道天天喝酒,你就不能给我俩钱让我买菜?”
“买菜,买菜,厨房里不是还有菜,我前两天不是给了你一百块钱了,怎么这么快?”粗嗓子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
“你什么意思?”
女人的声音陡然尖锐起来,“你怀疑我拿钱贴补娘家?就一百块钱,好意思吗?”
“我没这意思。”
男人皱眉。
女人缓了缓,用平淡的语气絮絮叨叨。
“小明的鞋子破了,赶明儿个上集市得给他买双鞋,还有,小敏,她的头发也该减减,如今,四月过了半,眼见着,再半个月,水费电费房租费都要交,里里外外都要钱。”
家里长家里短说了一遍。
半晌后,男人才开口,“过两天,我再去找老板要钱。”
再?
女人心上担心,“钱你也要了几次了,那个建筑老板什么意思,不想给?”
不怪她有这想法,电视上报道的都有。
建筑老板拖欠农民工工资这样的事大有人在。
像他们这样无权无势的,除了靠卖苦力气什么也干不得,干了活了,再拿不到钱,这不是生生逼他们去死吗?
“应该不会,那么多人呢,不怕他不给。”男人说,“钥匙呢,赶紧去给俩孩子做饭。”
“在菜篮里。”女人应了一声,从菜篮子里摸出来钥匙,给男人。
女人进门,转身,关门的时候,嘟囔了一句,“对面的这一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租了房子却不住,真是白白浪费钱。”
不是她的钱,她也心疼啊。
啊……
好疼。
男人和女人说话的声音唤醒了宋蔷,她坐起来,发现额头很疼,抬手去摸。
感觉滑腻腻的,眼睛一看手,吓了个半死。
“啊——”
血……
怎么会有血?
她的额头怎么会受伤?还有,这里是哪里。
从桌子上抽了两张纸。
捂在伤口出,宋蔷从沙发上起来,转了一圈。
简陋的房子,小的还没有她卫生间大,装修落后,空气里难闻的味道,几十年前的电视机,烂了一块的沙发。
面露嘲讽。
曹玉琳那个贱女人竟然将她扔在这里。
想打电话给曹玉琳,找了一圈,发现没手机,肚子也开始饿了,浑身上下摸了一遍,发现也没有钱。
呵……
她是宋家的大小姐,金枝玉叶,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有专人伺候,什么时候会担心钱的事。
不再犹豫,往门边有,瞥到柜子上压着的五百块钱,她连停都没有停,直接出门。
进到楼道里,冲鼻的恶臭令宋蔷干呕,差点吐出来。
楼道口,两个绿色的大垃圾桶里装着各种各样的垃圾,不知道在这堆了几天了,也没人处理。
宋蔷捂着鼻子,快步走到外边,一个恍惚,令她想到了额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是曹玉琳那个贱女人。
她故意踩了刹车,才让自己撞到了前面的玻璃上,她是要害死她啊,想毁了她的容。
宋蔷冷笑,“曹玉琳,我不会放过你的。”女人眼睛一眯,眸子里淬着毒辣的光。
目光一扫,破落的街道巷子,宋蔷又是一阵嫌弃。
下等人住的地方,也配让她住?
转了半天,才走了出来,发现这地方还挺熟悉,林立的酒吧铺子,证明这是有钱人寻欢作乐的地方。
只是,现在是大中午,没有那种夜里该有的气氛,好多酒吧都没有开门。
孙树开着车瞎转悠,一眼就瞧见了宋蔷,一冷笑,呵,他还没去找她,这个女人竟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之前,他被宋蔷利用去对付顾相思,结果却被孙强打骂一顿的事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这几天,他在孙家装孙子,不敢触了孙强的眉头,才没出来,现在,他在孙家那么得宠,还有什么怕的。
“吱——”
车停下。
“学姐,好久不见啊。”他降下车玻璃,痞气的打招呼。
视线落在宋蔷的身上。
啧啧了两声。
还真是人靠衣服马靠鞍啊,这换了身衣服,宋蔷就跟街上摆地摊货的女人一样。
就身材还算好点,其他的也没啥了。
也不知道过去他怎么就看上宋蔷了,柳柔柔那个女人穿地摊货都比这女人好看吧。
“孙师弟?”
宋蔷回头,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很优雅得体的笑,“你怎么在这里?”
这个孙树过去可是唯她马首是瞻,毫不掩饰的公开垂涎她,这次,倒是可以好好利用利用。
孙树眼里的冷漠更淡,“我已经不是南大的学生了,别叫我师弟了。”
追根究底,还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要不是她让他去得罪顾相思,他也不会被南大开除。
“这样啊。”
宋蔷的笑淡了一点。
自己蠢,怪谁?
“这时间了,该吃饭了,学姐,走吧,上车,我带你去吃饭。”不管怎么样,孙树对女人还是挺大方的。
更不用说,他现在看上了宋蔷的身体,
过去不能上,不代表现在不能吧。
宋家倒了,一个宋蔷还算什么,给他提鞋,配吗?
宋蔷没有犹豫,拉开车门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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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山。
顾相思和傅凉解决了午饭。
吃饱喝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