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现场实在是太尴尬了,如果地上是陆江涛不要的女人,辜负过他的女人也遭罢了,可地上偏偏是他明天就要娶的新娘子。
屋子里的男人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谁也不敢吭声,气氛极端的凝重。
过了好长时间,陆哲才慢慢地说道,“江涛对不起!”
黑暗中看不到陆江涛的表情,只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这事怪不得你们!”
陆家兄弟们没有吭声,心里面都在紧张的想着该怎么办。
这顶帽子实在是太大了,戴到陆江涛头上,简直是青青大草原呀。
“我的意思是,既然唐玲没有看见你们,你们也别承认是自己干的,我们把她悄悄带回去,什么也不说,明天一切如常……”陆江涛咬牙切齿地说道。
听到陆江涛这么说,陆家兄弟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知道自己这个兄弟能忍,可是没想到他这么能忍。
“这这样能行吗?”最狠的陆哲都结巴了。
“今后我要想离开细柳营,只有靠着唐玲的父亲,所以无论她出了什么事,我都不能抛弃她,你们明白了吗?”陆江涛也很无奈,这顶帽子压下来,他觉得自己的脊背再也挺不直了。
陆哲几人沉默一下,突然发现陆江涛所说的办法虽然憋屈了点儿,却是如今最好的办法。
“那她醒了以后闹怎么办?”陆哲还有点儿担心。
“我会哄好她的,”是时候发挥口才了,陆江涛却不怎么高兴。
他蹲下身子来帮着唐玲穿衣服,陆哲本想帮忙,可他刚蹲下来就被陆江涛狠狠推了一把,“用不着你们了,你们去门口把风吧!”
陆家几兄弟这才如梦初醒,刚才大家是爽了,可是从明天开始,抬头不见低头见还要叫嫂子,这实在太尴尬了。
陆家几兄弟在屋檐底下站成一排,吹着凉风,这才清醒了一些。
“瞧这事儿闹的……”
“这事儿也不能怪我们,我们原本是好心,要怪就怪江涛媳妇儿太小心眼儿了!”
陆江涛给唐玲穿好衣服,帮她整理一下,这才抱着唐玲回了家。
陆哲几个,就像犯了错的小孩一样跟在他身。
他沉默不语,陆父陆母看见这情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老两口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这样,当初陆哲出这馊主意的时候,他们就该拦着点儿才是。
谁想到没有祸害成人家大姑娘,反倒祸害了自己儿媳妇儿!
现在可是大家同心协力,把儿子变成了活王八。
陆江涛板着脸,什么也没说,陆母慌的直跺脚,“这这可怎么办呀?这明天还结不结婚?”
陆家人齐心协力办了一桩大事,没想到没恶心到别人,反倒恶心到了自己。
陆哲想了想,“江涛说明天一切照旧,他还得靠着未来老岳父的关系离开这里……”
原来如此。
屋子里的气氛尴尬凝重,陆父想了想只好说道,“眼下只有这样了,小不忍则乱大谋!”
陆母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就好比明明知道嘴上是一口痰,也得舔着吃下去。
到了第二天,给陆家帮忙的人早早就来了,他们惊讶地发现,陆家人没有一点儿喜气儿,尤其是新娘神色灰败,见人也不说话。
到了上午的时候,唐父带着几个家里人出现了,他的出现,极大的活跃了现场的气氛。
唐玲死样活气的脸上也有了几分生气,她一看到唐父,就扑到父亲的怀里哭了起来,“爸,我还以为你不管我了呢!”
唐父一脸憔悴,看起来好像老了好几岁,“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能不管你吗?”
这父女情深倒是不假,不过在婚礼上哭的倒是很少见,旁边的人看了也不知该说什么,今天的婚礼实在是冷清,除了帮忙的几个村民之外,村里就没人来,现场只有陆家和唐家的人。
陆江涛露出喜色,看来他赌的果然没错。
“岳父您能来,我实在太高兴了,这是我的爸爸妈妈,他们一直想去拜访您!”陆江涛赶紧介绍了自己的家人。
至于说闯祸的那几个堂兄弟,陆江涛根本就没介绍,那几人也自觉的没敢吭声。
也许是终于承认了陆江涛的女婿身份,唐父对陆家人也客气了许多。
长辈们在一起寒暄着,唐父带来的几个亲戚也都说着吉祥话,又把手里拿的东西往新房里头放,现场才好歹有了一点办喜事儿的样子。
那些帮忙的人就过来问陆江涛,“陆江涛,这会也该摆酒宴了!”
陆江涛镇定一下,“那就摆!把好酒好菜端上桌儿,两家的亲戚都来了,先吃着呗!”
帮忙的人就帮着把炖菜蒸菜先端到桌上,雪白的大馒头也摆上桌。
陆江涛忙着招呼岳父和亲戚们就座,他自己家的人也坐了一桌,一桌婆家人一桌娘家人,其他的几张桌子都还空着。
这个气氛太冷清了,唐父脸色不太好看,不过一想到陆江涛的处境他也能理解,毕竟雪中送炭难。
陆父陆母昨夜一晚上没睡着,只觉得儿媳妇儿像个脏东西,甩又甩不掉,搁家里又咽不下这口气,这会儿见到唐父才缓过劲儿来,老两口一起上阵,说着恭维的话。
等到大家伙都端着酒杯吃上了菜,总算是像办喜事了。
那几个帮忙的人一看,准备了四五桌的菜,一个人都不来,也就不客气地占了一张桌子,吃起饭来。
不管怎么说,陆江涛的这个婚礼总算是磕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