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江红和邓小芳就这么死磨活缠在畜牧站的破房子里住了下来,床上铺的是稻草。铺盖都是她们两个高价从老乡家里借来的。
两个人蜗居在这么简陋的地方,当然不是为了忆苦思甜,他们两个也没闲着,当天晚上,邓小芳趁着天黑就找到了楚星辰家里。
她敲了半天大门,楚星辰才在院子里边问了一声谁呀?
邓小芳可怜巴巴的说是我。
听清楚了是邓小芳之后,楚星辰什么都没有再说,当然也没有开门,就这么任由邓小芳在寒风中矗立着。
细柳营这地方,地广人稀,两户邻居之间隔着半里地,所以谁也看不到邓小芳的囧况。
站了半个小时,邓小芳连门儿都没能进得去,她实在冻得受不了了,这个才跑回了畜牧站。
“小芳呀,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郑江红还在眼巴巴的等结果呢。
“表哥根本就不给我开门,他的心好狠呀?”邓小芳说着话就又要掉眼泪。
郑江红不耐烦地看了邓小芳一眼,实在没有心情哄这丫头,到了现在郑江红也有些后悔,为什么当初非得撮合邓小芳和楚星辰呢?早知道邓小芳这么笨,她就应该换一个聪明一点儿的。
这一晚,郑江红和邓小芳两个人各怀心思,缩在阴暗潮湿的房子里面冻得够呛。
最后还是郑江红厚着脸皮,跑到隔壁畜牧站的学生那里,借了一个火盆儿过来。
西林镇这边天气冷,大部分家里边都是铺着火炕,生着火炉,像火盆儿这种东西只是个辅助的取暖工具。
不过对于郑江红和邓小芳来说,这就是唯一的取暖工具了,有了火盆儿阴冷的房子里多少多了点暖气儿,两个人就这么将就着睡了,睡到半夜的时候,郑江红察觉出来不对劲儿。
屋子里边还是那么冷,郑江红甚至觉得自己的双脚还没有被捂热,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的身上特别的痒,她也顾不得再睡了,坐起身来就开始挠痒的地方,这越挠越痒越痒越挠,隔着衣服挠着不痛快,脱下衣服来挠又冷!
就在郑江红难受的时候,睡在她旁边的邓小芳也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爬起来之后也是开始挠身上。
郑江红已经醒了有一会儿了,借着火盆的微光,她看到邓小芳的这个举动心里就是一惊,一个人痒也倒罢了,不可能两个人身上都痒啊?
两个女人简单的说了几句话,突然感觉到不对劲,屋子里没有电灯,两个人取出自己带的大手电筒,互相帮着看了看对方身上,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可是把他们吓了一跳,郑江红和邓小芳的身上都长满了铜钱大小的红斑,正是这红斑在发痒呢!
“老天,这是什么东西?”郑江红打着手电筒,突然看到邓小芳的脸上也有红斑。
两个女人看着彼此的脸,不约而同发出了一声尖叫。
她们这一次折腾起来,就再没消停过,隔壁畜牧学校的学生也吵得没法子休息,只能穿上衣服,半夜三更的跑过来看他们俩。
在郑江红和邓小芳的隔壁,住的就是畜牧学校的几个女生,其中就有王贵生。
王贵生上一次被卓颜教训了一番,现在不敢在卓颜面前撒野了,不过她好为人师的毛病还是没有改掉,所以一看的郑江红和邓小芳脸上的红斑,别人还没说什么,王贵生就先得出了结论,“哎呀,我的妈呀,你们这得的是羊瘟呀!”
跟王贵生住在一块儿的几个女生,都听王贵生的话,听王贵生说是羊瘟,这几个女生也吓了一跳。
大家伙顾不得细想,就赶紧把老师也叫了起来,而班主任老师可不敢半夜三更跟几个女生单独相处,他就又把男生叫了起来,这样一来整个畜牧学校的学生可是都起来了。
大家伙都起床了,就现场对郑江红和邓小芳进行了一番会诊,这会诊的结论,就是郑江红和邓小芳的症状跟羊瘟是一模一样。
“这可真奇怪呀,照理说这羊瘟仅仅限于绵羊之间传播,在人身上出现还是第一次,”班主任老师觉得非常蹊跷。
郑江红早就害怕了,“老师,这羊瘟要不要紧呀?”贪财的人更怕死,要不然她整了那么多钱没命花怎么办?
“只要有一只羊得了羊瘟,一个中等大小,一千只左右的的羊群就会在一周之内死光,你说要紧不要紧?”班主任老师最善于拿数字说明问题。
一听说死亡率这么高,死的又这么快,郑江红可是害怕了,她眼珠子一转立刻把责任归咎到卓颜身上,“老师你也说了,这羊瘟仅限于在动物之间传播,肯定是卓颜捣鬼,给我们住的屋子有问题!”
班主任老师可不喜欢有人听到卓颜的坏话,他立刻正色道,“不可能你就不要胡说了,你看我们畜牧学校的师生们住的也是这个房子,大家伙不是都没事吗?”
班主任老师的话可没有打消郑江红的疑虑,她反而越发肯定,自己和邓小芳之所以会长红斑,就是因为卓颜给他们安排的房间有问题,天还没有亮她就跑去找楚星辰告状了。
楚星辰非常镇定,看了郑江红的脸之后,就淡淡的笑了笑,“这件事情你可怪不得卓颜,卓颜不是早就告诉你们,畜牧站的房子不适合让你们居住吗?我记得是你们自己纠缠卓颜,闹着要住进去的!”
郑江红忍不住了,“星辰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可我到底是你们楚家的人,你也不能眼看着一个小丫头片子这么祸害我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