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数年,刘霸道常于隋军交战,虽然屡屡败绩,但也并不怎么畏惧隋军。
面前的这股隋军不过数百人,还有不少马车,料想吞下并不困难。
不过骑兵来去迅捷,若是想全歼也是困难。为此刘霸道不惜将部下近两千骑兵全部集中起来,然后还调集了数千精锐步兵。
刘霸道计划用步兵向这股隋军冲击,不管对方是战是逃,总能咬对方一口,而杀招则在后面。
两千骑兵绕到对方身后,等到双方交战正酣,便突然杀出,必能大获全胜。
常年造反的人,只要是活下来的,都不是省油的灯。
到了傍晚,刘霸道命大将刘七率领步兵向隋军营地杀去。众人虽然在贼中也算精锐,但很快为隋军的斥候发现。
宋君明听到奏报,一个激灵,遇到大麻烦了。
宋君明是河北魏州人,年少时被迁徙到丰州,后来加入丰州军,成为黄明远的心腹。若是平常,再多的贼军他也不畏惧,五百狼牙精骑,足以纵横天下。但现在护送着大将军的家小,由不得他任**战。
宋君明唤醒众人,准备撤退。
这时好好和几个弟弟、妹妹也被惊醒,忙让人去唤宋君明。
宋君明见到好好,便说道:“大娘子,两位郎君,今夜有乱贼骚扰,咱们得连夜撤退,尽快赶往天津城。”
好好知道这种事他们也帮不上忙,便皆听宋君明安排。
众人收拾的很迅速,没等贼匪杀来,便已经收拾妥当,宋君明便下令立刻北撤。这时随行的程名振上前说道:“郎将,贼军向我军袭来,却只有南面和东面,难道他们不知道我们是要向北吗?恐有埋伏。”
宋君明也是老将,只是一时没将对方放在眼里,失了谨慎。经程名振提醒,他立刻醒悟,贼军怕是在北面埋伏。于是下令全军向西渡河,又命人前往天津城向张文迅求援。
这时斥候回报,北面果然有骑兵出没,至少上千人。
宋君明此时有些后怕,狼牙骑虽然精锐,但一头撞向对方的埋伏,也会损失很大。
现在贸然撤退也是不能退的,对方有骑兵,而他们带着家眷,一旦撤退,速度必然快不了,很容易在撤退途中被对方追上。
程名振建议打一场,利用对方步兵行动不便,先击破对方的骑兵,断了对方的屏障,再做计较。
宋君明也是这个意思,此时听了程名振的建议很吃惊。小小年纪,倒是有主意有胆识,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位郎君是个胸有沟壑之人,往后必能成就大事。
宋君明便问道:“小郎君可能一战?”
程名振今年十七,在黄家这两年无论是心智还是武力都有了极大提升,正是急于证明自己的时候,于是一提长槊道:“有何不敢?”
宋君明于是命百骑护卫大将军家小,然后带着程名振引四百骑向北迎敌。狼牙精骑,在正面战场上面对十倍之敌御之亦不畏惧,更何况是一群草寇之流。
数百骑隐藏在夜色之中,悄悄向北移动。
这些骑兵都是从丰州骑兵之中精选的,很多人从小就生活在马背之上,长于骑射与追踪、隐藏,是最有天赋的军队。
刘霸道还在北面等待,眼看三更已过,怎么刘七在南方还没有动静。
刘霸道心中有些急躁,这么冷的天,待在外面埋伏真不是人干的活。
此时风越来越大,不少人纷纷下马,躲在马背后御寒。刘霸道一阵气恼,这他娘的打仗呢,怎么跟逛街一样,一群没用的东西。
不过或许是真的太冷了,刘霸道也冻得连眼睛都睁不开,眼看隋军不至,索性下马避避风。
此时在深沉的夜幕之中,宋君明已经逐渐靠近刘霸道部。
刘霸道的手下望着西南影影绰绰的黑色,感觉不对又没有发现什么。不少人倚靠着战马,甚至睡着。人群之中,竟然有呓语之声。
此时宋君明已经看见了对方,也无需隐蔽,抽出狼牙马刀,命麾下向对方杀去。
奔驰的马蹄踏破了大地的宁静,也惊醒了沉睡的人。
对面的贼匪根本不成阵,因此宋君明带着狼牙精骑,很快冲入对方阵中。虽然双方实力是一比五,但骑兵对决,根本不是靠简单的数量对比。
四百骑奔腾的骑兵,组成了一道钢铁洪流,竟然将两千余人的贼匪骑兵给淹没了。
宋君明带着人一直杀透敌阵,面前只有苍茫的大地。于是他调转马头,问向身侧浑身是血的程名振道:“程郎君,还能再战否?”
程名振第一次上战场,虽然周围人都护着他,但他还是亲手斩杀四骑。鲜血的腥气让他忍不住想吐,但这种纵横驰奔的快感却让他感到一种如痴如醉畅意。
程名振胡乱用手擦干脸色的血,大声说道:“如何不敢?”
众人于是又再次杀入乱军之中。
刘霸道被惊醒之后,就看到四面而来的隋军,然后部队就崩溃了。他手下这支两千人的骑兵是他费尽心思打造的,平日里几乎最好的装备都给了他们,可是在这群隋军面前,却毫无还手能力。
对方的战马飞驰而来,手中的刀几乎是用最快捷、简单的方式划破众人的喉咙,然后一路奔驰,身前全是落马的尸体。
面对他们,贼军们唯一能想到的便是恐惧。
刘霸道骑在马上,拼了命地往前冲,只要脱离对方,便能逃得性命。但四面都乱糟糟的,他往哪逃。
此时刘霸道也不辨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