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宫中杨俨、柳述派出的传旨内侍也到了,可惜他还没靠近左卫军大营,便被尧君素的人发现抓了起来。
尧君素派人押着传旨内侍送到左卫军之中,众人此时皆看向斛斯万善。
斛斯万善眼看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立刻明白尧君素等人是担心他会反复,因此将这名传旨内侍送来,就是给他送了一个投名状。斛斯万善也知道此时自己既然选择了杨广,那一定要获取杨昭的信任,否则战后也未必会有好结果。
斛斯万善遂恶向胆边生,乃上前一把抓起那个传旨内侍,大声说道:“尔等柳述逆贼同党,竟然敢假传圣旨,真逆贼也。”说完他便抽出腰刀,一刀捅死了这个传旨内侍。
斛斯万善一刀杀了传旨内侍,意味着他彻底倒向自己一方,再无回头的可能。杨昭心中大喜,乃说道:“斛斯将军真国士也,大隋必厚待之。”
斛斯万善也不少忸怩之人,此时不再犹豫,反而英气尽显。他知道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都寄托在杨广父子身上,因此立刻请求为先锋,征讨叛逆。
杨昭便以斛斯万善为前部,准备直趋右武侯府屈突通所部。这时裴矩说道:“太孙殿下,既然柳述已经遣内侍持圣旨来左卫军中,这意味着其他各部也会有宣旨内侍。为了争取时间,不若我与太孙分别领军队前往左、右武侯军中,拿下二军,好彻底掌握兵力优势。”
杨昭点头称是。
杨昭、裴矩二人便就此分兵,杨昭率更加忠诚的尧君素、杨万项二部前往右武侯府屈突通军中,而裴矩则率领斛斯万善所部前往左武侯府刘长恭军中。
屈突通性格刚直坚毅,为人正直,乃杨坚亲信,虽然官职不高,但名声显赫,民间顺口流传:“宁食三斗艾,不见屈突盖,宁服三斗葱,不逢屈突通。”
杨昭孤身一人进入屈突通军中,规劝屈突通与其一同讨逆。
屈突通为人素来谨慎,因为不知道仁寿宫内事情真相,不欲出兵,意图坚守营寨。
杨昭见自己苦劝无用,便将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对屈突通说道:“孤奉天子之命前来征调诸军讨贼,而将军以孤无调兵勘合为由,明哲保身,不欲出兵。现柳述逆贼正祸乱宫中,天子盼救援若渴,孤身为皇太孙,既不能完成天子使命,又有何面目再见天子。今将军若是不出兵,请先斩杨昭首。”
屈突通大惊,他如何不清楚杨昭在民间的声望,杨昭在都六事变和北伐之后,其名望不弱于圣人。若是真的让杨昭在这里出事,不说门外的尧君素等人会立刻出兵攻打他们,哪怕真的柳述得胜,为了平息民愤,也会拿自己开刀。
眼看杨昭要血洒大帐,屈突通大惊,急忙上前抓住横刀,跪在地上,满眼噤泪地说道:“太孙殿下,臣如何敢不奉命?”
屈突通别无他法,如果不选择听从杨昭的,杨昭真的会死在这里。屈突通不敢拿自己的身家性命来赌这一件事,而且他也认为柳述兵变之事,难以成事,根不不愿意冒此等风险得罪了太子。此时眼看无可奈何,便顺水推舟,顺势加入太子杨广的阵营。
杨昭眼看屈突通服软,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才他也是在赌,看屈突通敢不敢冒着杀死自己的风险,其凶险无比,所幸现在赌赢了。
这时前来右武侯府宣旨的内侍也到了,杨昭命人直接当着右武侯诸将杀死,彻底绝了众人的后路。屈突通眼见再无他法,只得召集右武侯诸部,听从杨昭之命,不再摇摆。三军合兵一处,向右卫军大营杀去。
而另一路裴矩前往左武侯府刘长恭军中,宣旨内侍竟然早一步先到了左武侯府大营之中。
刘长恭是洛阳人,不算正宗的关陇世家。他本身能力一般,并无将帅之才,全靠着忠诚用命,才做到车骑将军的位置。
裴矩进军营时,刘长恭正摆起香案,跪地接旨。眼看裴矩急匆匆而来,刘长恭吃了一惊。
这时裴矩也不管正在接旨的左武侯府诸将,竟然直向宣旨内侍冲来。说时迟,那时快,那个内侍还不清楚状况,裴矩竟然已经冲到了身前。在众目睽睽之下,裴矩竟然一手抓住内侍,一手从胸中抽出一柄短刃,照着内侍便捅了过去。裴矩连捅数刀,等到刘长恭等人上前拉开了裴矩,那内侍血流了一地,早就被裴矩捅死了。
刘长恭等人看得目瞪口呆,不知所以。
“裴相,你这是疯了?”
裴矩满身血污,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眼看众人惊恐面色,裴矩站起身来,指着刘长恭说道:“刘长恭,今日柳述叛乱,祸乱宫中。我奉天子、储君和太孙殿下之命,令尔等起兵,随我共讨叛逆。”
刘长恭也与裴家有些亲戚,往日都以叔父之礼对待裴矩。此时听得裴矩的说法,刘长恭惊道:“裴相,这圣旨上说,越国公和鲁国公兵变,令我等即刻讨贼。”
裴矩一把夺过刘长恭的拿着的圣旨,直接给撕毁了。
“相国,不可啊!”
裴矩指着刘长恭的鼻子说道:“长恭,看在你父亲的面上,我今日是来救你的。你若是真的接了这份圣旨,怕是宗族罹祸,死无全尸。”
刘长恭吓个半死,惊慌地说道:“叔父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给侄儿说个清楚。”
裴矩这才说道:“你这圣旨是柳述做假的,我现在正跟随太子殿下征讨柳述之乱,你若是想保全自身,便跟随太子,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