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牧民的生活,黄明远一时还不太注意,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这次寻找斛律敏儿,他发现自己之前有一个疏漏。草原太广阔无垠了,又没有多少建筑物,单凭一些探子根本不能有效地将消息传递过来。如果自己真的出了阴山,进入草原,数万大军,若是没有向导,很可能被困死在茫茫草原之中。
必须有一支信得过的部队在草原上接应自己,而且这支部队还必须极其熟悉草原环境。
胡人部落黄明远是信不过的,所以黄明远准备组建一支部队派往草原,使其以马匪或者游牧民族的形式在草原活动。而相应的,黄明远若出阴山,便可在对方的指引下,直趋突厥牙帐。
异地而战,最缺的是向导,而这个向导,最让人信任的恰恰就是自己培养的。
当然,若要让这支部队长期在草原上蛰伏,部队的组成人员最好是擅长草原生存的胡人。
丰州不缺游牧民族,但这支军队必须完全忠诚于自己。他们在草原的时间或许是一年,或许是两年,绝不可让对方因为时间的迁移而失去对对方的控制。
这支部队的统帅是关键。
这个人黄明远选了高震。
毫无疑问,黄明远麾下最熟悉草原生存法则的就是高震。而且他为人孤傲,与丰州诸将也没什么交往。
最重要的是高震加入丰州军,效忠的是黄明远,而不是大隋,他对大隋朝廷没有任何忠诚度。
黄明远坐在正堂,正想着对于这支部队的规划,高震已经奉命前来。对于这次黄明远相召,高震也很忐忑,莫不是因为之前朱浑部的事情,还有处罚。
出乎高震的意料,他进来之后,黄明远很热情的招呼他坐下,还顺手给他倒了一杯茶。
高震更是惶恐不安。他这辈子没服过什么人,更没有怕过什么人,唯有黄明远,让他敬畏有加。今日主公这样比打他一顿都可怕。
询问了一下狼山车骑府的情况,黄明远倒也没有跟高震绕圈子,而是开门见山的说道:“僧东,有个重担要交给你,这个重担可能一年,可能两年,时间不好说,而且九死一生。”
高震是马匪出身,向来是把脑袋挂到腰间的主,捣生赴死,几次险象环生,在草原上什么难事没遇到过,更不知何为畏惧。
他当即站起来说道:“主公有令,高震无有不从。”
黄明远让高震坐下,笑着说道:“僧东之心,我很清楚。僧东也知道我有北伐突厥牙帐之意,只是从丰州到突厥牙帐,其间数千里之遥,又要穿越瀚海戈壁,实属艰险。
我虽要带弟兄们去建立这不世之功,但也不能拿兄弟们的生命去冒险。若是派人前往草原探寻当地环境实为艰难;若是用胡人为先导,我又无法对其完全放心。为此我决定组建一支以胡人为主的骑兵,伪装成胡人部落进入草原,探察草原情报,为大军北上做好准备。等到我军真的北伐之日,这支部队就是我军在草原上的眼睛、嘴巴、鼻子,帮助我大军取得胜利。
此事事关重大,我遍寻军中诸将,唯有僧东可以承担此重任。”
高震听到黄明远的说法,不仅不畏艰险,反而眼前一亮。
高震骨子里就是一个爱冒险的人,让他冲锋陷阵他愿意,让他斩将夺旗他也愿意,但让他在狼山打理一个军府就很难受。黄明远安排他北上草原,不用想也知道决不是一件简单之事,但正是因为如此的凶险,更让他充满了挑战的yù_wàng。
而且高震也很高兴跟黄明远的关系更进一步,上次伏杀权武黄明远就想到了他,这一次又是北出草原,岂不是说明他简在主心。
他这个北齐余孽,没人会在意他们,他只有抱紧黄明远的大腿。
高震抱拳跪在地上,说道:“主公有命,震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黄明远高兴的扶起高震,说道:“此次北伐,来日功成之事,吾必记僧东首功。”
黄明远还真怕高震在丰州安逸惯了,不愿再过这种刀口舔血的日子。
二人坐定,高震便问道:“主公,这次都有谁随我一道北上?”
高震虽然乐于去草原,但要是麾下的将领跟他不对付,他也难受。
“考虑到北地情况的复杂,我准备给你两千五百骑,一人双马。其中两千胡人,五百汉人,胡骑人员从丰州原本的胡骑和新编户的各部骑兵中选拔。将领上安排李庆阳、赵士悌、蒙陈其、黄明诚、伏延旺荣几人佐助你,再让皇甫惟为你军中参军。”
黄明诚是黄明远的堂弟,蒙陈其、伏延旺荣都是胡将,李庆阳是北齐后人,赵士悌是高震的义弟。众人最大的特点都是对隋朝皇室向心力不强。
对于黄明远来说,高震是他在草原上的眼睛,但又如何不是他狡兔三窟中的一招后手呢?
皇甫惟原本被授予胜州录事参军事,胜州被裁并之后,又担任富昌县令。他有能力和手腕,更兼心思活泛,做这个参军或者叫监军最合适。
听到有赵士悌,高震倒是很满意,这样一支新成立的军队马上就要投入紧张的战斗中,没有些心腹佐助要想打开局面是很难的。
“主公,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此事时间紧迫,你和陈先生先去挑选合适的人员,然后进行基本的训练,一个月之后,便得出阴山。到时候你们不能打着丰州军的旗号,所以一些丰州军的制式准备也不能使用,这个你要有心里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