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舒韵征愣了片刻,看着那个在树干上斜靠着的男人,他怀里抱着酒坛,叶舒韵看过去的时候,他正好将怀中的酒坛抱起来仰头灌了一大口。
红衣白雪,一时之间她竟看呆了眼。
心里的那缕哀愁也消散了大半,世界都仿佛安静了下来。
秦臻转头看她,小小的人儿在一片白茫茫的雪里显得那么娇小,仿佛很容易就会被雪掩埋住一样。
她也正在看他,那双清透的眼眸中都是惊艳。
秦臻的心情莫名的好,翻身从树上下来,红色的千层底云纹鞋轻轻踏进白色的雪地里,夜空中落下的雪花掉在他的红色大氅上,格外的动人。
叶舒韵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男主走到自己的面前,将他自己的红色大氅脱下来,给她披上。
他的个头比她高了许多,大氅尾端落在雪地里,红白相应。
秦臻轻笑,伸手摸了摸叶舒韵的头发,她果真比较适合红色这样艳丽的颜色,衬的她黑黢黢的小脸更黑了,看着有些滑稽。
好好养养,再穿上这件大氅,站出去保准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额头上是冰凉的触感,叶舒韵才缓缓回神,看着面前的男人,有些好奇的询问:“你怎么来了?”
“孤独。”他轻声说,声音格外好听,直击心灵。
叶舒韵顿时有些感同身受,她也很孤独。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真正的懂她的,她想回去了,想回去成为数亿普通人中的一个,也不想成为这里特殊的一个人。
那他为什么孤独呢?
叶舒韵疑惑,根本没有藏着秦臻的意思,光明正大的跟秦臻表达出自己疑惑的心情。
秦臻叹了口气,看向远方:“多年前,就在这一天,我成了孤儿。”
他的眼眸中都是思念,声音中带着点点的伤感,他看她:“陪我去树上坐坐?”
叶舒韵应了,下一秒,就觉得天旋地转,等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抱着她坐到了树干上。
她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稳了,秦臻仰头,往自己的嘴里灌酒。
她看着他的喉结一下一下的动,一口又一口的,仿佛这酒是世界上最好喝的饮料。
叶舒韵有些好奇,这里的酒会比前世喝的好喝?
前世她喝过酒,但是不喜欢。
“好喝吗?”她轻声询问。
秦臻摇头:“但也只有酒,能让人忘记一些不想想起的事情。”
他难得的这么正经,自称也从“爷”变成了“我”没有了之前那痞里痞气的样子,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伤感。
叶舒韵想,他应该是想起了父母,心里不开心。
她也不开心,询问:“我可以喝吗?”
秦臻看她,猛地笑了,伸手揉乱了叶舒韵的头发,笑的肆意盎然:“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怎么能喝这么烈的酒。”
“想喝酒,明天爷让人给你抬一大坛子果酒来,这个酒你喝不成!”
他又恢复到那痞里痞气的样子了。
叶舒韵晃了眼,仿佛刚刚看到的秦臻只是自己幻觉一般。
他一把拦住叶舒韵的脖子,凑近她哈哈大笑:“这酒啊,可是偷的白璟年那小子的,他那都是好酒,去哪儿都不往带着,爷跟你说,你喝一口就能醉过去信不信?烈的很!”
话语中全都是瞧不起。
叶舒韵不信,再加上心里确实难受的紧,也很想将自己灌醉了睡过去,什么都不顾了,等明天醒来,事情都过去了她也就不这么难受了。
冲着秦臻伸手:“拿来,我喝给你看。”
看刚刚秦臻咕咚咕咚跟喝水似的样子,哪里有那么烈?叶舒韵还非得尝尝不可了。
秦臻的眼眸中都是玩味儿,伸手将酒坛子递给她。
入手的那一瞬间,叶舒韵差点被这重量给坠的掉下树去,幸好秦臻眼尖,伸手给拽住了。
这一大坛子酒,连酒带坛子一起重的很,刚刚看秦臻单手拎着就很轻松的样子,她还以为酒坛子很轻呢。
秦臻在一旁轻笑:“小鸡崽儿真弱。”
叶舒韵不服输,双手捧着往嘴里灌。
入口辛辣,别的味道都尝不出来,就感觉辣,从嗓子一直顺着喉咙辣到了胃里。
她受不住的咳嗽的两声,惹来身旁秦臻的一阵嘲笑。
“你看,爷就说你喝不了吧,等着明天喝爷给你送过来的果酒吧,那才是小女娃娃能喝的。”
叶舒韵摇头,她心里难受,只想现在就喝酒,只要有酒将她灌醉了就成。
学着秦臻的样子,咕咚咚往嘴里灌了三大口酒,辣的她眼泪鼻涕混着往下流,扶着一旁的树干疯狂的吐。
秦臻接过叶舒韵手中的酒,看着面色微红的叶舒韵,笑的更肆意了。
“小鸡崽儿啊小鸡崽儿,爷都说你喝不成了,你还喝,怕爷不给你咋地?看着,受苦了吧!”
叶舒韵已经感觉有些头重脚轻了,也不知是醉的还是吐的,直觉得呼吸都有些难受。
她晃晃悠悠的,一个不注意就从树上摔了下去。
秦臻着急,也不顾酒坛子了,跟着飞下去,一把抱住叶舒韵下坠的身子,红衣飞扬,缓缓落下。
耳边是酒坛子摔碎的声音,叶舒韵看着他,眼神呆呆傻傻的,那一瞬间,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
带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秦臻倒没那么多的感觉,轻轻在叶舒韵的额头上弹了个脑瓜崩,有些无奈的说道:“爷的小鸡崽儿怎么能这么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