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怕地不怕的夏海强这次终于感觉到了不妙,半下午的太阳原本异常燥热,但现在他浑身却像有一盆雪水从头顶倒下一样,遍体冰凉。
悔啊!晓得不争这个出征的位置了!悔啊!晓得不在双岗子设伏了!悔啊!晓得不放过前面的土匪而去打什么大股了!
打了毛子,这不是小事!虽然毛子该死,该打!可秦总千叮嘱交代,眼下羽翼未曾,切不可招惹洋人,自己怎么就……
唉!苍天呐!大地呐!你们怎么就出这样的难题给我呢?想我夏海强可从来没亏待你们啊!
这边愁肠百转,这边大眼瞪小眼,遇到把天捅个窟窿的大事,所有人都傻眼了。看见众人的目光都盯着自己,再看着那些受伤被俘或者还没有死透的俄军,夏海强怒向胆边生:“都给我砍了……杀一个是杀,杀干净了也是杀!”
焦济世等人反应过来,连忙上前,不一会就听见传来几声惨叫,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大人,都干掉了。”
“好!收拢部队,准备撤退!”
“那些马和枪?”齐恩远还念念不忘地上的战利品。
“除了地图和文件,其他全部不动……”
“啥?”
“少??拢?瘴业幕叭プ觥!?p 整支队伍重新又恢复了秩序,虽然这些土生土长的东北汉子没有一个不痛恨老毛子的,但任谁也知道,捅了这么大的篓子,没个交代恐怕是不行。上千号人全部把目光聚焦到了夏海强身上——这就是我们的主心骨!
“工兵队!”
“到!”
“这次带了多少zha药?”
“300多斤!”
“有没有把握炸瘫这道梁?”
“梁?”工兵队长有些反应过来了,感情夏海强是要用石头和沙土将这些尸体掩埋这山道上。
“我试试看……”
“一次性全部用上,成败在此一举。”夏海强攥紧了拳头,“这办法不知道好使不好使,但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听夏海强如是说,杜金德等人也反应过来了,连忙发动手下将山梁上能够搬动的石块全部砸到山谷中去,大半个钟点后,工兵队已经凿好了炮眼,埋好了zha药,部队也已经将能搬动的石头扔得差不多了,放眼望去,山谷里已粗略铺满了一层大小不一的石块层,如果不仔细看,俄军和马匹的尸体是很难区别开来的……
“轰隆”一声,在太阳西斜的当口,工兵队引爆了zha药,巨石夹杂着粉尘被强大的冲击力掀起,然后又重重地落下,借着坡势,全部滑落下去,将方才发生激战的地方层层掩埋。
“他奶奶的,这事就这么办了……谁要是敢透露半点风声,老子把他头拧下来当球踢!”夏海强号令全军,得到的全部是“诺”声。杜金德等几个感激涕零,差点就要跪倒在夏海强面前拜谢,被他一顿臭骂后心情愉快地上路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瞒过俄国人!”虽然已经离双岗子很远了,但夏海强还是一步三回头,若有所思地皱眉——爆炸的痕迹与自然滑坡的痕迹毕竟是有区别的,但愿老毛子不要看出来才好……
“轰隆”一声响起,夏海强吓了一大跳,“哪里还有zha药?”
“不是,是打雷!”
“轰隆隆!”震耳欲聋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真打雷了,闪电刺破天际,天空黑沉沉地可怕。
“雨!下雨了!”夏海强刚抹了一把脸孔,原本稀稀疏疏的雨滴忽然就化为倾盆大雨劈头盖脑地砸了下来,豆大的雨珠砸得脸庞生痛,眼前的视线瞬间变得模糊,只看到一串串雨帘和迷迷糊糊的世界。
“下暴雨了!”原本有些郁闷的夏海强突然想通了什么,跳下马来大吼大叫,“下啊,贼老天,快给我下啊!”
“哗啦啦!”雨水从天空中倾倒下来,肆无忌惮地冲刷着原本的双岗子,现在的乱石堆。
“真是天助我也!”夏海强顾不得被淋透的身体,在雨水中又唱又跳——大雨倾盆不但意味着人为爆炸的痕迹被冲刷到了最低程度便是伪造大雨引发泥石流的现场亦要逼真一些……
经过这一番折腾,众人也没了继续进剿的念头,都着急着往回赶,只是在半道上撞见了几个不长眼的马匪,当然也是一并解决了。
听着夏海强讲述的前因后果,秦时竹等其余几个脸色大变,听了最后的处置意见,秦时竹的脸色才稍见和缓。
“都埋了?有多深?看得见人不?”
“都埋了,至少三四十尺……别说人,连块肉都看不见。”
“确信没有一个毛子溜走?”秦时竹咄咄逼人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似地,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夏海强也有些发怵,只喃喃道,“应该没有了……”
“什么叫‘应该没有了?’”秦时竹大怒,“到底有没有,你给我弄清楚!若有半点隐瞒,我……我要你脑袋!”
看来秦总是真急了,连要俺脑袋的话都说了出来,夏海强这回可不敢瞎讲,和杜金德等几人细细商议、盘点之后才回答道:“真没有了!”
“嗯……”秦时竹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这是啥意思?夏海强急了:“老大,怎么办哇?”
“怎么办?你自己闯祸自己担!”
一听这话,杜金德等三个齐刷刷地跪了下来:“秦大人,好汉做事好汉当,这事因我们兄弟而起,不怪夏大人,您要处罚就处罚我们吧。”
“处罚?我怎么处罚你们才能挽回这事?”秦时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