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面很暗,桌上那盏青铜所制的古老油灯闪烁不定,灰白色的墙上,两个人影歪歪斜斜,虚幻不定,气氛异常的诡异。
“确定是那里来的人?”宛如地狱恶鬼嘶吼般的沙哑声音从其中一人嘴里传出,语气中带着一些疑惑与惊讶。
“启禀师叔,就目前情况来看,此人十有八九是来自那边。”另一人拱手低腰,神情谦卑,听其声音正是曾家多年前投靠阴山的叛徒曾青阳,而面前这位的身份被他称之为师叔的人,想来定是阴山来的一尊大人物。
“伺机而动,切莫打草惊蛇。”那人语气颇为严肃,见曾青阳并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继续想着做傻事,那人有些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道:“你要报仇,我没意见,可要是因此坏了山门大计,你的后果必然是被抓去试药,最终死无葬身之地,你给我记住,在棋局胜负尚未明了之前,切莫要让对手摸索出自己的真正意图。”
曾青阳不住地点头以示恭敬,本就佝偻着的腰弯得不能再弯,当他正准备应声领命时,那被他称之为师叔的人又是开口说道:“你师兄虽然天赋惊人,是不可多得的毒道天才,但修为也不过才入灵体境界,在你的唆使下竟然大胆到找那曾家老不死的麻烦,你们呐,让我失望的很,他刚回来不久,现在还在上面吐纳疗伤,啧啧,身受一十八道逍遥剑气的连斩,道道伤痕都深至骨骼,体表更是血流不止,真是让人看得触目惊心,要不是我以山门的传承秘术相助其疗伤,你师兄是生是死还难说,作为他的师弟,你去看看他吧,毕竟他是因为你才落得这般境地。”话音才刚落,那人化作一缕黑烟,渐渐消失于房间内,曾青阳拜倒在地,五体投地,姿态低到极点,嘴中喊着一句“恭送师叔”,待得那黑烟彻底消散良久,这才不慌不忙地起身。
曾青阳随手拍了拍身上衣袍沾染的灰尘,轻轻拿起桌上燃着的青铜古灯便往往门口方向走去,推开厚重的铁门,外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很明显这个房间是一个建造于地下的密室,密室外面这条地下走廊很窄很黑,两旁没有固定火把或灯盏,曾青阳佝偻着身子,任凭几缕散落的白发垂至眼前,一手拿着那盏火光昏黄的青铜古灯,一手扶着墙壁,沿着走廊往外走去,漆黑一片的走廊里只有这一缕小小的火苗颤颤巍巍的燃着,曾青阳如同一只能在黑夜里游荡的孤魂野鬼,没有响起脚步踏在石板上的回声,甚至连轻微的呼吸声也没有传出,在他刚踏入走廊不久之后,在他手里燃着的那盏青铜古灯中的火光便突然间熄灭了。
窄小的走廊里真真正正的变得漆黑一片,没有脚步声,没有呼吸声,就如同,如同死亡般的沉寂。
……
曾家资产深不可测,即使说每个角落里都塞满了金银珠宝也不显得夸张,可却又不会显得庸俗土气,百年来的沉淀积累让的这个家族自带一份高贵典雅的气质,关于物质上的享受,曾家从未吝啬过,因此也是招来了不少嫉妒的目光,洛城的其他两大家族也是对其虎视眈眈,若不是因为有着曾家老祖宗这样修为强大的存在,估计曾家早已被仇家歹人所踏平,万贯家财肯定也不复存在。
曾府的占地面积极大,里头院落成群,有着许多各色的建筑,奇花异卉不计其数,府中丫鬟仆人数量也是多的惊人,但有那么几处地方却是僻静的很,一是曾家祠堂,位于曾府的中心区域,二是大公子曾赟所住的那个精致小院,还有就是一个被称为“逍遥阁”的建筑,曾家上下都知道,那是老祖宗常呆的的地方,可是却没人知道那里面是什么样的,因为根本没有人敢进去,而且那些曾经的建造工匠们也早已离世,历代家主也有过明确的指令,若没有得到老祖宗的召见,哪怕你是曾家长老也不许靠近这座建筑。现在曾家上下,除了老祖宗之外,能自由进出逍遥阁的人只有两个,身为被曾家老祖扶持上位的曾家家主曾黎,自然有这个资格,另一个人则是深的老祖喜爱的一个后辈,此后辈长相英俊,修炼天赋堪称恐怖,如此优秀的年轻后辈,除了曾赟大公子还有谁?
“父亲,孩儿认为您这样的做法十分不妥当,他们二人乃是我的救命恩人,同时也是我曾赟的朋友,您这样设局试探他们,恕孩儿实在难以接受。”
在逍遥阁一楼的厅堂内,曾赟立于厅堂中央,面对着眼前坐在椅子上气度不凡的中年男人,两双菱形眸子互相对视,一双深沉,眼神意味难以捉摸,一双清澈浩然,不沾半分俗气,多年积攒而来的冰冷之意不受控制地微微散发于眼角。
中年男人叹了一口气,觉得儿子虽然长得像自己,但这脾气秉性却跟他娘亲一个模样,这世道哪来这么多好人呐,就算有,那有这么容易就遇见?心中虽然唏嘘不已,他还是出言问道:“依你所见,这腾云丹,给,还是不给?”
曾赟应声道:“给,当然要给,须知云小姐给我那颗解毒的丹药,可不比腾云丹差多少,再说了,身为家主的您可不能言而无信。”
曾黎眼睛微亮,一脸疑问,再度问道:“那丹药真有这么神奇?那七阴蛊真的已经被完全出去了?”
“千真万确,就连孩儿现在的剑道大师修为,都是拜那丹药所赐,我自己身体我比谁都要清楚,确实是突破到了无垢境界无疑,不过如今根基稍显薄弱,短时间内没有进境的可能。”曾赟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