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染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放下唇边玉笛,似笑非笑道:“白色的菊花……?”
白色菊花,多是丧礼所用,但是不排除有其他用途的可能。楚子染这一问,是在求证。
秋槿凉真诚地看着他,解释道:“非哀挽之意。这是白色大波斯菊,花语是纯真并永远快乐着。阿染,从我见你的第一面起,我就知道,你并不快乐……你的眼神中似乎总染着哀伤。”
“我想要化解你的哀伤,可你的内心似乎比我想象得更加封闭。”
“我知道你是被囚困在笼子里的鸟,渴望自由与释放。可无论是天楚皇室,还是邃渊阁,都在束缚你的手脚。甚至是槿郡主府,也像一个囚笼,困缚着你。”
“但是请你相信我,槿郡主府,并不是一个笼子,而是一个家。而其他的笼子,也终有打破之日。”
“阿染,我喜欢你。”
楚子染愣愣地看着她,耳朵红了红。
秋槿凉的表情很是真挚,今天早上醒了之后,她就打算把娶他回家了。
毕竟,毁人清白还不负责,真的不是她的作风。更何况她一直很喜欢他。
只不过……秋槿凉其实并没有对楚子染做什么,楚子染还是清白的。只可惜秋槿凉不知道。这个世界并没有守宫砂这种东西,所以是不是处子并不能很直观地看出来。
楚子染哑然了片刻,然后微笑着伸过手,接过了白色菊花,讷讷道:“我也是。”
秋槿凉当场石化了。
她张大了嘴,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她有些激动,但又生怕自己听错了。
她最开始喜欢他确实是贪恋美色,但是毕竟有前世那么多年的感情在,而且楚子染骨子里非常温柔(其实也很强势),这一个月的相处也确实让秋槿凉感觉很满意,再加上今天早上的事情作为催化剂,所以她才贸然表白的。
但是楚子染……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平常似乎也没怎么表现出来啊。
看秋槿凉不说话,楚子染心里也在打鼓。
他说“我也是”,纯粹是因为心里面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告诉他:他面前这个人是他最喜欢的人。
完全是一种没来由的感觉。
每次想到秋槿凉时都是如此。对她的碰触会更加敏感,对她的音容笑貌会记得更加清楚,仿佛她的一颦一笑都刻入了骨子里——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就仿佛他们本该是一对儿。
就是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一直推着楚子染靠近她。
楚子染踌躇了片刻,终于开口:“殿下,如若您不嫌弃的话,我想一辈子当您的男……宠,你……愿意吗?”
!!!
不不不,男宠就算了,正宫还差不多。让曾经的帝王给她当男宠,夭寿啊。
不过楚子染这得是有多小心翼翼,才会这么问啊。
秋槿凉尴尬地别过头去,脸上有若隐若现的绯红之色,她感觉自己心跳的速度在加快。
“男宠就不必了。”秋槿凉道。
楚子染垂眸,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他“哦”了一声,表情就像一只受伤的小鹿。仔细看去,似乎还有雾气在眼底酝酿。
秋槿凉一惊。楚子染这怕不是要哭了吧。
她赶忙接着说道:“我打算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把你娶回家。”
楚子染怔了一下。
“婚礼就定在明年四月十七吧……谐音‘死一起’,寓意挺好的。而且……那个时候你就十八岁啦~”秋槿凉愉快地道。
一个月前才认识,今天才表白,然后就开始想着结婚了,不得不说,秋槿凉这速度真快。
楚子染眼底水雾更甚。
这可吓坏了秋槿凉。她踮起脚,在楚子染耳边轻声道:“阿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要吻你了。”
说完,秋槿凉便偷偷观察着楚子染的表情。
楚子染细细密密的眼睫毛扑闪扑闪地眨了几下,然后他把玉笛放到石桌上,左手拿着小白菊,右手掌抚过秋槿凉的头,低声问道:“可以由我来主导吗?”
秋槿凉:“……”
绝了!这个人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在这种事情上都比较喜欢主导。
她邪笑了一下,露出魅惑的神情,用极为勾魂的语气说道:“阿染要主导啊?这恐怕不行呢。”
楚子染直接无视了这句话。他俯身,轻轻碰上她的唇。
秋槿凉:“……”
这个人绝对是故意的。
楚子染无视别人的话的功法一流,以前世秋槿凉与楚子染相处了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楚子染对这一套已经深得精髓了。
一言不合就开始强势起来,完全随着自己心意来。
不过秋槿凉对此并不反感。
她环住楚子染的脖子,踮起脚,撬开了楚子染的口,然后神情地留下一吻。
秋槿凉对这方面的技巧很是熟稔,这都是被前世的楚子染调教出来的,而这些记忆,一直刻在脑海里,被她保留到了现在。
秋槿凉和楚子染都闭上了双眼,在桂花树下偷偷尝试着以前未曾接触过的东西。
在桂花树下,菊花的香气和兰花的香气交织在一起,把两个人的眸子都染上了醉意。
那是如同喝了烈酒一般的深沉的醉意。
秋槿凉很熟稔,楚子染也很熟稔,就仿佛这种事情他们做过很多遍似的,有种分外和谐的默契感。
末了,两人睁开双眼,相视一笑,嘴角皆是控制不住地往上扬起。
秋槿凉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