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境现在都有点怕接电话了,就怕是单位临时有事,叫他赶回去。
好在电话那头不是单位,而是黎南,“我姐带着爷爷去京市了,应该是凌晨到,小林叔,能麻烦你去接一下吗?”
黎夏说不要麻烦林境,但黎南怎么放心,犹豫再三后,他还是打了这个电话。
林境心里一暖,黎夏现在正是关键时候,她能带着陈叔来,这份心意林境记在心里,他立马应承下来,“你放心,我保证他们一出机场就能看到我。”
黎南这才安心。
挂完电话他先去看了一眼胡奶奶,见老人家已经睡着了,才轻手轻脚地离开。
“哥,要不我晚上陪奶奶睡吧。”黎漾看了眼屋里,也是一脸担心,但比起胡奶奶,她更担心她姐和陈爷爷那边的情况。
黎南想了想,“明天吧,今天奶奶都睡了,明天我支个小床再说。”
黎漾点点头,兄妹两个轻手轻脚地回了隔壁屋,陶然和陶桃看过来,黎南冲他们安抚地笑笑,“奶奶睡着了,你们赶紧写作业,明天还得上学呢。”
姐姐不在,他就得把这个家撑起来。
京市那边,黎夏带着陈新春下了飞机,一路奔波,巨大的担忧和焦虑,黎夏倒没什么,陈新春却连路都有些走不稳了。
黎夏倒不担心下了飞机怎么过去,别的地方不发达,京市却不同,再晚机场都是有计程车的。
她没想到林境会特地跑过来接。
林境的承诺一点也没有打折扣,黎夏和陈新春确实是一出机场就看到了他,近两年没见,林境成熟了很多,大概是这段时间事情比较混乱,林境看上去有些不修边幅。
“你怎么来了?”黎夏带着陈新春往林境那边去。
林境先跟陈新春打了招呼,边接过黎夏手里的行里,边安陈新春的心,“我爸那边的情况还稳得住,来接你们的时间还是有的。”
听到这话,陈新春总算是能稍放心一点,但不见到人,不亲眼听医生说度过危险期,他安不下心来。
“你爸爸具体是什么情况?”陈新春握住林境的手,控制不住发着颤。
林境心里窝心,他爸的情况本来是瞒着的,但京市这边的叔伯没法瞒,他们知道了,消息自然也传到了外面去,但来得最快的,只有陈新春和黎夏。
“家里小辈闹出点事来,我爸情绪一激动,就中风了。”林境说起这事来,已经平静了不少,开始的时候是很生气的。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陈新春也没追问,他现在就担心自己的老战友,老领导。
林境松开陈新春的手,去开车门,但黎夏先他一步拉开了车,“你陪我爷爷说说话吧,我来开车。”
林境明显是疲惫到了极致,黎夏很担心他,说完,她不由分说坐进了驾驶室。
或许真的是累过了头,林境也没去想黎夏怎么会开车,扶着陈新春上了车,等黎夏把车平稳地开上路,林境就更是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坐在后排轻声地安抚着陈新春的情绪。
等到后头没声音了,黎夏等红绿灯的时候,才看到林境已经靠在车座上睡着了,陈新春看着窗外,一言不吭。
黎夏对林境父亲是没有感情的,但她能理解陈新春的心情,也没多说,开着车平稳地往医院那边去。
好在陈新春知道路,不然黎夏还得把林境给推醒来。
上辈子黎夏是到过京市,但还真不熟,她到了京市没几天就出了事,别说找一家没听说过的医院了,就是去有名的地方,她也不知道怎么走。
林境睁开眼睛的时候,车已经稳稳地停在了医院里,黎夏正在扶陈新春下车,林境忙擦了把脸,跳下车帮着黎夏一起扶。
医院里,林父已经出了抢救室,现在在重症病房间里躺着,看着混身插满管子的林父,陈新春老泪纵横。
黎夏一路奔波,也累得不轻,她就站在后面一点,靠在墙上静静地等着。
“吃点东西吧。”林境把黎夏和陈新春送进医院,又去医院外的宾馆订了两间房,买了几份米粥上来,“大哥,你也吃点。”
林大哥接过粥,半天没有打开,黎夏倒是吃了一点,但也没什么胃口。
在医院呆了一个多小时,黎夏和林境把陈新春劝回了宾馆休息,第二天黎夏醒得很早,不到六点就醒了,结果跑去陈新春睡的房间一看,陈新春没在。
黎夏也很无奈,她就睡了不到两个小时,这会也顾不上困了,赶紧洗漱了就往医院跑,陈新春果然在医院里呆着。
林家也来了不少人,但没有凑堆来,一拨一拨来的,对黎夏和陈新春都很客气,还有陈新春以前的老战友,也都来了,几十年没见的老战友,都没有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黎夏也没什么可做的,就陪着陈新春,那些杂事也不需要她帮忙,林境的嫂子一人就包揽了,不过要是人来得多,帮着倒杯水,洗洗水果的事,能搭把手的黎夏都默默做了。
“该不会,这小姑娘跟阿境……”林大嫂私下里跟林大哥沟通。
林大哥瞪了她一眼,“你别瞎想,小姑娘才十八,高念高三呢,她是陈叔的孙女儿。”
林大嫂就不说话了,十八其实也不小,早些年的时候,法定结婚年龄也才十八呢,她看这小姑娘就不错,对自己爷爷细心周到,招待别人也大气沉稳,面对他们家的人也不露怯。
这样的小姑娘,说是十八岁,林大嫂还真有些不信,偏偏还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