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寅是丰年,禾稻倍收全,四季均调和,桑拓半丝蚕,八方皆成熟,六畜有灾缠,人民虽富乐,只愁虎下山。”
“癸卯半忧喜,四时恶风起,春夏多雨雹,秋来缺雨水,燕赵好桑麻,吴地禾稻美,人民生疾病,六畜有瘴疫。”
“甲辰稍吉庆,五谷半虚空,春夏多淹没,秋冬雨不通,鲁地桑蚕好,吴邦禾稻丰,收成四分有,六畜死灾凶,商贾价增贵,冻雪在三冬。”
“乙巳禾稻秀,夏日遭干旱,五谷宜早种,吃栽光眼看,刀兵自南来,将军离州县,天虫筐内死,丝绵不成线。”
“丙午水滔滔,种植最宜高,低田遭水没,天虫口如刀,六畜多灾瘴,人民苦相遭,鲁卫成巨浸,江东谂岁标。”
“丁未风雨充,五谷半吉凶,秋日防干旱,早晚未皆丰,蚕见丝则少,六畜有瘟疯,人民颇能全,草木多生虫。”
……
洛坤宫中,前来请安的洛麟羽看着手中的十几张纸:“前几年的?”
汲善看了眼定涟,定涟颔首退出,亲自到殿门口把守。
“你失踪后,玄华道长每年都提前送来,有了年景预言,你父皇便能应对有策,减少损失,也没生什么大乱,”汲善轻叹,“多亏玄华道长记得此事,不然阿娘定要露馅儿。”
洛麟羽没说话,翻到后面,猛然抬头,“那这些、这些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汲善微微倾身看了眼纸面:“今年的和以后的,都是上次一起给的。”
她笑了笑,“大概是玄华道长觉得一年一送太麻烦。”
洛麟羽却凝目不动。
师父,你是算到必有后来的事才这么做的么?算到我学完课业会去找你、算到你会无声离开是么?
“有件很重要的事,阿娘得告诉你,”汲善忽然面色沉肃,“你父皇昨日竟来母后宫里谈起太子妃,还让母后为你物色两个容貌姣好的宫女给你送过去,你……”
她看了看女儿,忧心忡忡,“你到底是有什么应对良方?难不成用那假的……”
说到这里,她不由脸色微红,“误人终生不说,且多害人!”
“不会,”洛麟羽摆摆手,坐下来,“阿娘安稳睡觉就行,别操心。”
汲善急了,上前一步:“你总该让阿娘心里有个数!”
洛麟羽笑道:“阿娘是否知道史上有皇帝分别用十个美人试探两位皇子、以此选择储君的事?”
汲善恍然大悟:“你是说……”
“所以孩儿不会碰她们,也不会假以好颜色,”洛麟羽放下纸张,慢条斯理,“那好色并沉迷其中的皇子丢了被立为储君的机会,孩儿虽然已经是太子,不为美色所惑也依然是美德。何况孩儿还不满十五岁,估计父皇此举,更多的是试探。”
不是估计,而是本就如此。
她虽看不透父皇,却能看透朝臣,他们心里想什么,她尽收眼底。
萧丞相也不例外。
汲善松了口气,坐回去。
紧张的情绪得以释放,略为轻松的话题才被提起:“林庄妃已经受孕的事你可知?”
洛麟羽讶然:“什么时候的事?”
“今儿中午孕吐时才发现的,”她轻轻一叹,“也不知是男是女。”
她瞥了眼洛麟羽,“你父皇甚是欢喜。”
“他能不欢喜么,终于有了第四个儿子,”洛麟羽淡淡道,“我们都应该高兴。”
汲善点点头,随后叹息道:“远嫁他乡,又数年才怀孕,林庄妃也是个苦命人。”
洛麟羽垂下眼眸,半晌才道:“保了吧。”
汲善颔首。
如今太子已定,皇贵妃又在冷宫,基本上不会再有人起坏心。
只是人心隔肚皮,该防的,还是要防着,羽儿既然说保,她这个皇后就要利用权利多费心,不能让那很少争宠的异国公主有闪失。
母女二人正说着话,贤妃叶知秋带着三皇子洛言来了。
洛言如今已经七八岁,长得很俊俏,就是有点瘦,还有点胆小,每次跪拜完皇后,都没有主动说话过。
这回,他不但要跪拜皇后,还要拜见比他高大太多的洛麟哥!”
洛麟羽笑看着他,表情温和:“言儿弟弟无需多礼。”
有皇后的照顾和庇护,如今的贤妃,胆子终于大了些:“言儿心里极想去东宫拜见太子,只是……”
只是胆量不够足。
洛麟羽摇摇头,他娘是这样的性子,还能指望他有多大胆、多调皮?
她伸出手。
洛言迟疑半晌,才上前两步将小手放在她的手心。
洛麟羽轻轻握住,温声道:“可曾好好吃饭、用心读书?”
洛言顿觉亲近许多,但还是不敢抬眼:“言儿每天都好好吃饭,用心读书!”
“那就好,”她抬起另一只手,摸摸他的头,“能吃能喝能跑,才能习武。你想不想习武?”
“想!”这次,他回答得贼快,还狠狠点了下头,但随即,又迟疑起来,“可,姨娘说现在有父皇和母亲,以后有太子哥哥,言儿无需习武。”
洛麟羽心里叹息:叶知秋可真是会教啊!
谁说胆小懦弱的人一点心机都没有?
越是胆小懦弱,越想找人保护。
之前她磕头发誓找母后,现在又为儿子找哥哥。
反正母女俩算是被她藤缠树一样的缠住了。
“虽然有哥哥,但强身健体的武术还是要习的,”洛麟羽说着,看了眼叶知秋,“以后习完功课,没事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