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又重新回到邻里友谊。我们沿着长长的帝王大道向前走,彼此说着自己近期的见闻,一起批评帝都人的贪心狡猾,不时哈哈笑。我忍不住感谢建造帝王大道的人,他把这条路修得很长,我不知道以后我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让,如果我有神的大能,我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此刻,让我获得这一刻幸福。
让停下脚步。不,不要停下来,不要现在就告别,再长一点,只要一点点。
让指着一个方向,问:“那边怎么回事?好多人往那里跑。”
我顺着手指看去,“那是露天剧场。”
我在第一天到达朱庇特时在马车上远远参观过。露天剧场是一处大广场,中间向下凹陷,周围建造了许多道石阶供人坐下观看,最多能容纳超过两万人,是朱庇特一处非常有名的地方。平时有许多流动剧团在那里公演,有时,还有著名歌剧团也会在重大节日公开演出。我试着建议:“我们去看看热闹吧?说不定今天有大剧团演出。”让点点头,带着我去了。
露天剧场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有几个工作人员正在广场中心的舞台上忙碌,他们立起一面几层楼高的巨大白幕,架设长长的线路,把几个大扩音器安放在剧场四面各角落。
“这是在干什么?”让纳闷。我摇头,我也是第一次来露天剧院。让便说:“那我们就见识一下吧。”我顿时心里狂喜。
刚下完雨,台阶还很湿。“小心滑倒。”让向我伸出手,牵住了我的手。一股电流从手心涌过身体,我们同时颤栗。顿时,我们两人都呆住了,象不会移动的木偶。我胸口一酸,哪怕再怎么强硬的对自己说,爱情已经不存在了,只有深厚友谊,但是身体的感觉没有消失,骗不了自己。
我慌张扭开脸。让长长叹气,闭上眼睛:“让以前过去。”他对自己说。
一个人从我们身边过,撞了我一下:“让一让,借过。”让熟练扶住我:“小心。”,象从前一样,如同拥抱一个婴儿。我的头轻轻靠在他的胸前,深吸一口气,熟悉的味道,哪怕梦里也忘不了。
“我们坐下看戏吧?”我痛苦说。
让沉默点头,扶着我一级级下了台阶,找了个正对巨幕的位置。座位上还残留着许多水,让用手抹了几把,见抹不干净,索性脱下军装叠起来垫在座位上,让我坐下。我们开始坐下等待,彼此没有说话。
舞台上,工作人员已经安置好机器设备,他们开始坐下闲聊天,不时看看天色。剧场里人越来越多,人们等得有点不耐烦。
坐在我们前排的一位穿着油腻腻工装、体格健壮的男士忍不住问:“他们在等什么,怎么还不开始?”
旁边一位戴眼镜男士回答说:“在等天黑。动影只有天黑以后才看得清楚。”
“动影是什么?”魁梧男士问。让也很好奇,竖起耳朵听。
“一种新发明。”眼镜男士正待解说,不料魁梧男士放了一个气味相当震撼的***镜男士连忙闭气,涨红脸简单回答:“一句话解释不清,你自己看吧。”还把身体朝另一边挪了挪,离屁源远远的。
我看得有趣,吃吃笑。让也轻声笑。这大概就是公共露天剧场的乐趣吧,会碰到各种各样来自各阶层的人,看他们如何互动,社会如此编织成网。
天空渐渐暗了。让的手臂垂下,手指不小心碰到我的手。我没有躲开。黑暗中,他的小拇指勾住了我的小拇指,慢慢的,手颤抖着伸过来,握住了我的手。我没有说话,任由他握住,情不自禁。让发出一声窒息般轻吟。
“辛迪,如果我能从战场上存活下来,光荣退伍……”让没有继续说。
我不能。我必须忠于我的丈夫。可是,如果——,“如果,我的丈夫先我过世……”我说,忍不住泪下,“那时,你会嫌弃我年老色衰吗?”
让露出宁静的笑容,不答反问:“你会嫌弃我战后肢体残缺吗?”他期待的眼睛在暮色中闪光,那么热烈,那么热烈!我相信即使经过百年,他眼里的光芒也不会消磨。
那么,我们就这样约定吧。
剧场已经坐满。终于,工作人员们从座位上站起来又开始忙碌。接着,一束明亮的光柱射出来照在白色幕布上,幕布上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渐渐越来越清晰,他开始动起来,而且张口说话。人群中轰一声,甚至有女士惊叫起来。大家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奇景,有个男士忍不住好奇,跑到幕布后面看那里是否躲着一个人。大家开始谈论这项了不起的新发明,那些知情人更是洋洋得意炫耀自己的先知先觉。但很快,剧场内安静下来,人们被幕布上的画面深深吸引。
出现在幕布上的男子我很熟悉,正是不久前带着机器采访过我们的宣传部年轻官员,他还在警察局前给我照过相。此时,他的脸和头发显然经过修饰,他不是象让一样特别英俊的那类男子,但长得一脸浩然正气,看着特别让人信服,难怪被宣传部选成“人样板”,出现在全国人民面前。
“女士们,先生们,玛尔斯帝国的所有臣民,你们现在看到的是叫作“动影”的新发明。”接着,用很浅显的语言讲解了动影是什么,并且着重感谢鲁道夫皇帝陛下对新技术的支持和与民同乐的博大胸怀。
“作为人类历史上第一期动影节目,我们结合最近公众最感兴趣的话题——选美大赛,采访了许多相关人士,制作出本期节目,大家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