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点了香,味道不重,闻上去很舒服,可是姜靥不舒服,她不想跟江云飞分开,小妖精此刻正抱着金主不松手,弄得江云飞有点哭笑不得。
他家媳妇儿原来是这么粘人的,以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劲儿呢?
“江云飞我觉得你好可怜啊,刚娶了媳妇儿,又要分开。”埋头在他心口处,姜靥的声音很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哭了。
“没你奶奶可怜,她这么大岁数,总不能逆着她来。”
“真的,不是为了她的钱?”坏笑着仰起头,果然被掐脸了。
“要是为了钱,我该娶周敏......”话音刚落,腰间的软肉就被她使劲拧了下,“看,是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说行我说就不行。”
“你是不是到手了,都不让着我了?”瘪了瘪嘴,姜靥有点委屈是怎么回事。
江云飞吓了一跳,他就是开玩笑啊,“我逗你的,怎么还当真了,我很快就来接你,今天是正月十六,最多两周,二月二是好日子,我来娶你。”
眨了眨眼,姜靥下意识回了句,“这么快?”
那好像不难忍。
结果却气得金主捏住她下巴眯着眼道,“你刚才说不想跟我分开,都是骗我的吧?”
“哈哈哈,没有,我以为你得给我准备好多东西......”
“我什么东西不是你的,好像没见过好东西似的,”无奈地回了一句,江云飞搂住她,“除非你奶奶刁难我,但她既然希望越快越好就不会给我出难题。”
“那就....分开两周吧。”
夫妻俩去了老太太那儿,把定下来的日子说了,虽然有点紧,但姜老太太还是同意了,“二月二是好日子,那你就回去准备,我也要给囡囡把嫁妆备好了。”
姜靥留在了金陵,每天很早就有人叫她起床,到了晚上又不许她熬夜,一日三餐规律得不行,让姜靥真正体会到了何为笼中雀。
江云飞以前对她分明就是散养嘛。
要不是看在那些各色美食的份儿上,她估计早就跑了。
这天一早,姜小姐就被人从床上念叨了起来,洗漱完送到老太太那屋,姜靥本是睡眼惺忪,但看到厅里那些大大小小的木箱时,揉眼的手停顿在一半儿,好奇道,“这是什么?”
“给你的嫁妆啊。”老太太笑呵呵地朝她招招手,命人依次打开那些箱子。
各种玉器文玩放在一边,最让姜靥离不开眼的是一套嫁衣,“龙凤褂么?”
“不是,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老太太叫人把衣服拿起来给她看,还不忘嘱咐着,“都小心点儿,别跳丝了。”
“秀禾?”姜靥愣了下,衣服傻姑娘绣着凤穿牡丹的图案,颜色繁密,但凑在一起却异常还看,艳而不俗,颇显贵气,“您这是什么时候定的?”
这么一件衣服,没有半年时间根本做不完,老太太不可能是在江云飞走后做的。
“早就定了,一直想着给你,可一直见不到你。”握着她的手,老太太虽是在笑,但其中的心酸姜靥听得出来。
血缘这东西有时候很奇怪,她对姜家陌生至极,在这儿待着多半是出于客套和好奇,但姜家对她却是极好,如珠如宝地捧着,同样是从没见过,态度却是截然不同的。
“你爷爷去世的时候,我派人去找过你爸爸,但他死都不肯回来吊唁,我当时是生他气的,我这一辈子,哄完老的哄小的,你说父子之间哪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你爷爷再不对,好歹把你爸爸养大了,不过就是嘴上不饶人而已。”叹了口气,姜老太太继续,“其实你爷爷自打确定你爸爸是他儿子之后,也十分后悔,虽然表面上不说,但日日用行动与我赔不是,更是打着你几个姑姑的名义去帝都找了你爸爸许多次,哎......”
姜老太太抹了抹眼泪,都说一家一本难念的经,可谁能想到,偌大的姜家,如此富贵,内里居然父子失和夫妻不睦了多年,或许世上真的难有两全吧。
“我爸爸这么骄傲的人,生平最恨人冤枉他,您也不要怪他小心眼儿,这种事儿放谁身上应该都是个心结,心结不好解的。”姜靥劝慰着,那些爱恨离她太远,她不能感同身受,但也觉得唏嘘。
要是他爸爸一直在姜家,那她和江云飞估计一辈子都遇不见。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大概就是说的这种吧。
老太太闻言愣了片刻,干脆也不去想那些陈年旧事了,“你知道么,他们每次去,都会捎你的照片回来,你爷爷偷偷把照片藏在自己怀表里,时不时就看,还跟我说放眼金陵没有一家人配得上他的囡囡,就是那个时候,他就给你备下这些东西了。”
姜靥一惊,万万没想到这衣服居然是这么来的。
“临闭眼的时候,他拉着我的手说了一句,他说,囡囡像你。”姜老太太笑着说完,眼泪就落了下来,“就怎么一句,这辈子的委屈就烟消云散了。”
轻抚着老人家的背,直到此刻,姜靥才深深动容,“他应该很爱您,不然不会怀疑了一辈子,还是把我爸养大,放任他拿了家里的钱出去,打着姜家的旗号做生意,又有养儿的感情,又有怕他不是自己骨血的恐惧,每天跟自己作斗争,还是选择忍耐,不是爱您不会这么做。”
又把老太太说哭了,姜靥有点慌,过了好一会儿才把人哄好。
祖孙二人继续看那些东西,嫁衣之后就是凤冠,然后还有一个妆奁,里面放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