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顾太太一直在让人给顾炎介绍女朋友,希望能赶紧给他转移注意注意力。
但是谁叫她儿子声名远播,混夜店,男女通吃,有人为他差点跳楼这些标签不胫而走,都不知道是从哪儿传出去的。
“顾太太,不是我不帮你啊,现在这些人家,姑娘就是不嫁也养得起,但要是所托非人那就是毁人家一辈子,我要是真促成了这婚事,过得好也就罢了,过得不好,我要被人骂的……”
又挂了一个电话,顾太太郁闷的要死,感觉自己的脸都被人按在地上摩擦了一番,她婆家家大业大,娘家根红苗正,本来应该是媒婆踩破门槛的,结果现在竟然行情跌破发行价。
“那个许家,许家的姑娘,嫁人没?”顾太太实在想不出还有谁家的女孩子待字闺中,能问的她几乎都问了。
相熟的人家里家室清白没有那些乱七八糟事情的,还正好生了女儿到了岁数没有对象的,符合这几个条件的其实也没多少。
她是不追求门第,但她也不认识跟他们家门不当户不对的啊。
“太太是说做医药生意的许家么?”
“对对对,之前不是有过一次合作么?”
“他家虽然也不错,但和咱们还是差着的,而且他家女儿比少爷大呀……”管家也犯愁,感觉像是古代大户人家发现自家女儿未婚失身,急着找婆家似的,“我听人说,许家跟林家像是定了。”
白了他一眼,顾太太气不打一处来,“你直接说后半句不好么?前面那些废话有什么用?”
“许家也是疯了,林家那虎狼窝都肯把女儿嫁过去,缺心眼儿吧!”
但她说完也心虚,林家再差也是家里差,儿子没养歪,不像他们家……
“都怪我,之前没怎么管过他,现在想管才知道来不及了……”
晚饭的时候,顾太太心平气和地给顾炎夹菜,旁敲侧击地问到,“你学校里有没有看上的女同学,只要人好,别的都无所谓,那个为你跳楼的……”
顾炎差点被这句话呛死,咳嗽了半天,赶紧喝口水压了压,“妈,你饥不择食了么?”
把筷子一撂,顾太太恨道,“不然呢,正经人家谁疯了把女儿嫁过来?人都怕你有病!”
顾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身体十分健康这件事,只实话实说,“她那种动辄寻死觅活的人你都能接受,你不是饥不择食是什么,妈我跟你说,她有了别人的孩子,还想要栽脏到我头上,幸亏我陪她去医院的时候碰上了安老师,安老师看出来了,帮了我一把,不然你现在就不用急着给我找媳妇儿了,你只要帮我养个外室就行了。”
“什么?”顾太太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她一把抓着顾炎的手问着,“怎么回事,你跟我说清楚。”
“哎,她就是图钱,想算计我,那孩子根本不是我的,但她吃定了我心软一哭二闹让我陪她去医院,说是帮她最后一次,其实就是想拿了我在手术单上的签字逼我负责,不负责就要发到网上去,要是那样我估计我现在一样找不到媳妇。”
“所以妈,你应该庆幸,至少现在我花的钱都是让我高兴的,这就不冤,要是花在堵她的嘴上,不光是您,我也要气死的。”
顾炎说完这句起身上了楼,连饭都没吃完。
“你这才吃了几口?”
“我饱了。”
看着那一桌子菜顾太太也觉得倒胃口,她按着太阳穴,忽然有了退而求其次的想法。
安老师也挺好的。
至少在男儿媳妇,看不上他们家的各路人等,还有心怀叵测的何庭静当中,安然简直是如宝石一般光彩夺目令人欣慰的存在。
诚如顾炎所料,没过多久安然便接到通知,可以回学校上班了。
而令安然想不到的是,顾太太居然又一次找到了她。
与上次不同,这次顾太太好像是来求和的。
同样的咖啡厅,同样的位置,但两个人的态度却完全调转了。
安然悠哉地喝着咖啡,语气平淡地问到,“顾太太今天又是为了什么来的?”
“安老师,我是来向您道歉的,之前的事情很抱歉....我不知道您帮了顾炎和顾家那么大一个忙.....”
“顾太太客气了,我说过,两位长辈帮我们学校除掉了一个毒瘤,这是我欠顾炎的,礼尚往来,图个心安而已,省的互相亏欠。”把咖啡放在一边,看她还想说什么,安然抢先道,“之前顾太太说会把照片的事情处理好,我还以为您那时候就知道了。”
“我不知道,我没想那么多.....”
“就是单纯地觉得没有顾家摆不平的事情,对么?顾太太,您有点太自信了,什么事儿都没查清楚就妄下定论,大度起来什么伎俩都放不进眼里,狠起来又宁可错杀不肯放过,不像我们这些普通人,为人处事只有两条路,要么就把小心谨慎贯穿始终,要么就打掉牙往肚子里咽,这次我就当是自己吃亏,选择后者,以后会更加小心的。”
安然的话表面上听上去很怂很诚恳,实际上句句都在贬损她。
“安老师.....”
“顾太太,其实我想说的就一点,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您把我逼的山穷水尽工作都没了,我跟顾炎死磕到底,说白了还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除非您真把我弄死,但好像又没必要吧?”
“当然不会,安老师,虽然我们家在帝都有点势力,但也是明理守法的人家,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