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推开的瞬间,张钰立刻就将手中的筷子放下,摆出一副端端正正的样子,就像是当年自习玩手机时班主任突然冲进来一样。
抬头看去,还没等赵云说什么,张钰的眼神就已经被他手上的这件物事吸引住了。
一个半脸的银质面具,能将鼻中以及上脸遮住大半,没有什么精细的花纹,也没有好看的装饰,唯有边缘处有些飞羽似的效果,倒也不算太过寻常。
“带上它之后,应该会少去许多麻烦了,不过若是贤弟想要倾城倾国,那为兄护着你便是。”
张钰大笑道:“兄长说的哪里话,钰正愁无处寻个面具以遮容颜,弟弟我可是低调的很呢。”
“为兄自然省得。”张钰老觉得赵云看自己这一眼饱含深意,你个古人要不要这么内涵?
“来,快试试是否合适?”
接过面具,指尖传来的并非是预想中冰凉的触感,而是带着来自赵云手上的温暖。
张钰拢了拢额头两边垂下的发丝,将面具贴了上去,竟感觉无比契合,仿佛就是照着自己的脸颊模子刻出来一般。
面具内侧也不是纯粹的银质,而是加了丝绸还是一些柔软的料子,也不会因为硌得慌让人难受。
而最神奇的,就是这没有绳子没有绑带的面具带上之后,居然自己不会掉。像是锁扣紧紧扣合,唯有匹配的钥匙才能打开。
“兄长,这是何故?”张钰隐隐有些蛋疼,要是这邪乎玩意儿真拿不下来,那自己的前途可就一片灰暗了。【零↑九△小↓說△網】
虽然可以靠才华,我还真想靠靠脸。
“贤弟别急,你试着用手抚在面具上,缓缓推移看看。”
“咦…这么神奇吗?”
右手四指托住面具,张钰一点点挪动,只听“啵”地一声轻响,面具便轻轻脱开,被他取了下来。
张钰又惊又喜地看着手中平平无奇的面具,好像是小孩子得到了心爱的玩具一般,又戴上,又取下,又戴上,又取下……
“这是为兄刚刚找常山城里一个手艺极为高超的工匠所制,虽然是奇技淫巧被人不屑,但是有些东西便是云也不得不服。”
“奇技淫巧…这都是中华民族的瑰宝啊,无知了我的哥!后世还有这样的面具手艺么?”
心里吐槽两句,又不禁感到微微遗憾,数千年长河,人类在进步地同时,也不知有多少宝藏就此湮灭。
不过好歹自己这时候还有,能见识到也是赚了,饭菜当前,张钰不再纠结,招呼着赵云吃了一个茶足饭饱,带着面具回了府中。
次日清晨,几人便踏上了回中山的归程。
再次置身这纯粹的大自然里,张钰依然感慨万千。
后世的环境问题不需赘述,人类文明同生态自然的对立冲突,自从工业革命、机械出现便未曾停歇,愈演愈烈。尤其是到了他穿越前,蓝天白云、青山绿水简直已经变成了奢侈品,穹顶之下,半城烟沙。
而在这里,这里的花花草草,泉水溪流,碧空白云,甚至是脚下踩的土地,都是那么干净。
干净到张钰感觉自己的眼睛被一遍遍洗涤,竟有一种流泪的冲动。
此时的道路周边不是一片旷野,而是进入到了大自然的腹心之处,来时由于张钰打盹没有注意,此时再看却是心潮澎湃。
金黄麦浪,像是一望无际的海洋。这里大片的麦田虽然因为战乱匪盗缘故,在秋收时节万农争收的场景不再,可是满目金黄仍让人心神摇曳。一旁的山涧鸣响,清泉潺潺,让人听来便觉一股清凉于心间荡漾。
还有这碧蓝而高远的天际,青翠到双目自然放松、清晰无限的草野,还有不远处耸立直插云霄的高山,让张钰心觉便是在此携美隐居,自给自足,过此一生又何妨?
且想且行,张钰不禁开口道:
“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
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
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
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
赵云等人静静听着,没敢打扰,几人也并非文人骚客,没那么多的才情,只是称赞言好。
半晌,韩龙又问:“公子,为何是一去三十年?”
陶渊明这么写我哪儿知道,你不觉得改成十六年很low吗?
“因为你公子我天纵之才,在这世上一年可抵他人两年,这十六年华,心已如三十般老成!兄长你笑什么…你说是也不是?”
“若是贤弟早些这么说,我这大哥说什么也要让给贤弟了。”
尼玛?这是赵云吗,你的回击蛮有力度嘛,我竟不知如何应对——是不可能的。
“非也非也,虽钰心智老成,可大哥也非同凡响。这一身超绝武艺,当世可敌者只是凤毛麟角。
有言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达者为先,兄长武道如此超前,那便是钰这样的天才也不得不谦让三分了。”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众人都已经完全熟络,这兄弟二人更不用说,张钰这偶尔地口无遮拦、铁齿铜牙,和他本身卓然气质形成的反差着实有趣得很,也让做兄长的赵云更觉得自己这弟弟是个妙人。
这一路上没有兄弟之别,也没有主仆之分,几人放开了谈天说地、其乐融融,晌午过后不久就看到了卢奴城。
“贤弟,为兄已将你送到了。”
“兄长不来府中坐坐么?如今天色也不早了,摸黑赶路…”
“贤弟可觉得有贼人拦得住我么?”赵云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