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落罢,北门守军立时传来一阵骚动,随即又是一声军令传出,方才重回镇静,只是这声军令声势比起之前那句传音要小的多,只有城墙四下可以听得清晰:
“敌众我寡,城破之日血流成河,我等绝不可退,亦绝不可中离心之计!”
话音落下,山贼大军驻地一侧的小风却是眉头一挑,因为之前北门城楼传出的那个声音,虽然极力伪装,可是却仍有几分故人的音调,小风脑海之中迅速浮现起数个人脸,最终锁定了一人,这人正是月下独行。
小风判定城楼之上的人至少有月下独行之后,心觉此战胜算多了几分,不由得笑了笑,可这笑声在一旁的叶十三听来,却是怪异无比,当即疑惑道:
“师叔?怎么了?”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城中有故人相助,此战我方胜算又多了几分。”小风意识到自己笑出声来,当即也不慌张,随口解答之间,却是将注意力放在了高台之上。
月下独行是个一人,却也是一个帮会,既然他本人在此,恐怕昔日山洞之中那些月下独行的帮众也来了此地,虽说人数不足以抗衡千军万马,可是守军的力量却能增添许多。
“那师叔,我们何时动身出手?”叶十三闻言点了点头,却难掩心中不解,只是最初时来自山贼大军的震撼少了许多,心境也稳定了不少,当即开口之间,却只听得身旁之人说出四字:
“静待时机!”
高台之上,金甲老将军闻言,眼底闪现起一抹欣慰,脸上却是佯装出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当即骂道:“你个小崽子,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啊!”
锦衣老者见状脸上的神情依旧是一副随意的样子,同时看着金甲老友的表演,眼中尽是无奈之色,而就在这时,那身材矮小的男子,轻咳了两声后,再度发出尖锐的声音道:
“咳咳,老将军,您就不要在这里演戏给我看了,他们不可能完全不在乎你的生死,动摇..只是时间问题。”
话音落罢,金甲老将军喝骂的言语戛然而止,随即看了身旁的锦衣老者一眼,紧接着便是对着他点了点头,这一点头之下,锦衣老者脸上的随意神情终于色变,当即开口道:
“老家伙不要做蠢事!”
一声落下,便见金甲老将军强运内力,竟要强行运功,自绝于此,好在锦衣老者及时发现对方不对,出声提醒之下,那一旁的瘦小男子立即出手,在金甲老将军身上连点数穴,随即低声道:
“老将军还真是急性子,我方才之所以没说只要你在就不愁他们不投鼠忌器,便是怕你自寻短见,可却没曾想到你会如此心急,好在这位老先生出声提醒啊。”
话音落罢,瘦小男子忽然转身朝着锦衣老者一笑,随即竟是做了一揖,而锦衣老者则是嘿嘿一笑,随即便又是恢复了那种随意的神情,丝毫不像是此刻受制于人,反而显得十分安然自若。
“老将军,我不会杀你,至少城破之前不会。你若活着,他们或多或少都会投鼠忌器,可你若是死了,他们则会义愤填膺,所谓哀兵必胜,正是这个道理。”
这矮小男子传音之时声音极为尖锐,而他说教之时声音却是截然不同,开口之间丝毫不像是一个山贼大王,倒像是一个作战经验丰富的军师。
“好了,闲聊的时间已经够多了,是时候再次攻城了,众..”正当矮小的男子一语落罢,正要运功传音,下令大军进攻之时,一个突兀的声音忽然自身后高台之下传出。男子闻言一愣,回头之际,却见一道黑色身影,自高台之下纵身而上。
“好个扮猪吃虎,好个哀兵必胜,像你这样的人才不该屈居于山贼之中,可愿另投明主,一战天下?”黑色人影纵身而起,身体旋转挪移之间,只是一息的功夫便已跃上高台,而站稳身形之后双手负于身后,沉声开口。
身材矮小的男子闻言一愣,心道对方是如何绕过大军来到此处,随即面上出现惊慌之色,可举止之间却并未失了方寸,只是略有不解的开口道:“你..你怎会毫无声息的来到此处?莫非..”
这男子话音方落,当即朝着高台一侧窜去,而来人见状却是依旧双手负于身后,丝毫没有趁机出手解救人质,或者出手攻击于他的趋势。
男子打眼一看,却见原本自己在那看似安全的高台一侧所布下的暗哨,此刻竟已尽数被人拔除。而原本暗哨所在的方位,竟是被一群新面孔所取代,而这些新面孔,皆是冷冷望着自己的方向,当即觉得一阵寒风刺骨。
男子见状,脸上的肌肉忽然开始抽搐起来,随即心中升起一阵不祥的预感,当即又快步到了高台的另一侧,朝着中军一侧望去。却见中军大帐之前,自己的副将此刻正为旁人鱼肉,而那旁人则为刀俎。
眼下境况尽收眼底,男子终于认清自己大势已去,可随即却是一笑,脸上之前生出的慌张神色顿时消散一空,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副平静之色,轻叹一声道:
“非我失策,而是属下太不中用,计策只能弥补战力,却无法代替战力,此战非我之过...”话音落罢,男子方才用心打量起来人,却见来人年纪大约三十左右,一身黑衣,胸前刻画金色龙纹,双手负于身后之间气度不凡。
“江湖人只知我天下会与月下独行征战已久,却不知道最理解一个人的,往往是他的敌人。此次我与月下独行首度联手,如此战局,便正是来自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