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天空中点缀着几颗繁星,零零散散互不亲近,如同老死不相往来的路人。
赵三站在窗前,透过修缮一新的窗户,望着天上的心若有所思。韩百航拄着一根拐杖,一瘸一拐地朝着赵三走来。
“应该已经动手了吧?”韩百航站在赵三的身边,顺着他的目光,朝着天上的星星看着。
赵三悄无声息地往后退了半步,站在韩百航的身后低声说道:“不出意外的话,现在王启明的人应该已经发现了。”
韩百航点头道:“那第二步和第三步应该可以一起进行了吧?”
赵三轻声应道:“只要过了今晚十二点,就可以开始了。”
韩百航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道:“水不浑,怎么能摸鱼呢?张仁奎,黄金荣,林桂生,我们就看看谁才是最后那得利的渔夫吧。”
夜空突然间掀起一阵微风,吹动了天际的白云,遮住了零散的星星。
分钟跳到十二点,跟时针重合的一瞬间。
码头突然冒出一团火光,照亮了半座上海城,片刻之后,上海滩沸腾了起来,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簇拥在一起朝着码头跑去。
有的则打开窗户,披着单薄的睡衣,好奇地朝四周张望着。韩百航和赵三两人站在窗前,看着远处冒起的火光。韩百航轻声说道:“真美啊,不是吗?”
赵三不应声,只是安静地站在韩百航身后。稀薄的光亮映照出两道影子,在地上拖得老长,忽隐忽现。
第二天,一个小报童举着手里的报纸不停挥舞着,嘴里还不停地大喊道:“号外!号外!码头惊现大批烟土!被不明义士烧成一堆焦土!号外!号外!”
韩百航坐在街角的一个早餐铺子里,掏出两个铜板,扔到报童的手里,接过一份报纸细心地看了起来。
这时候早餐铺的老板凑了过来,对着韩百航说道:“这人可做了一件大好事啊!这把火烧得好!烧得秒啊!”
韩百航笑着说道:“老板你知道是谁烧得这把火吗?”
老板一脸激愤地说道:“怪他是谁烧他,只要是做好事,我就支持他!”
韩百航笑笑不说话,丢下几枚同伴,朝着王启明的住处走去。一见到韩百航,王启明便问道:“兄弟,你这是打得什么算盘,居然让黄金荣把自己的货给烧了。”
韩百航拍了拍王启明的肩膀说道:“我今天来找你是有别的事,昨天去码头那两个兄弟回来了吗?”
王启明道:“你还说呢,让他们去码头去拍照,现在全被黄金荣当成纵火犯抓到巡捕房里去了。”韩百航笑道:“没事的,两位兄弟肯定不会有什么意外的。而且他们跟我们的计划可是大大的有关系。你记住嘱咐兄弟们暂时不要说话,告诉董先生,他的文章可以发了。只要董先生的文章见报,你就告诉
两个兄弟,就说他们有内幕消息,那批货物不但有鸦片,还有古董国宝!我还要去见一个人,就先走了。”
说完韩百航起身就要走,王启明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只好将韩百航的话记在心里,疏通关系给牢里的两个兄弟带信去了。
走出王启明的家,韩百航转过街角钻进一间茶楼里面,上到二楼推开门,就看见焦躁不安的杜月笙。
“你有什么话就快说!”杜月笙紧张地看着四周,生怕有人发现他正跟韩百航碰面。
韩百航坐下来,将拐杖放到一边,捧起桌上的茶水,轻轻品了一口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想送杜兄一场富贵,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要?”
杜月笙愣了一下,冷笑道:“你现在都自身难保,还送我一场富贵?”
面对杜月笙的讥讽,韩百航轻笑一声道:“难道杜兄不想成为这上海滩的主事人吗?我有办法让你跟黄金荣和张啸林平起平坐!”
杜月笙半阖着双眼,不停地打量着韩百航,看他说话的语气又不像是在谈笑,一时间犹豫了起来。
对于杜月笙这类投机者,只要有一个机会就会拼命地抓住,要不然日后他也不可能成为上海三大亨之一,更是爬到了黄金荣和张啸林的头上。
杜月笙皱着眉头冷声道:“我要付出什么?”
韩百航道:“什么都不用,只要出你这个人就行了。”
杜月笙忍不住笑了起来,想看傻子一样看着韩百航。笑了一阵以后,杜月笙发现韩百航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样子,不由得寒下脸冷声道:“我没有兴趣!告辞!”
说完杜月笙起身便走,韩百航稳坐在椅子上,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眼看杜月笙一只脚已经迈出了房门,韩百航才慢慢说道:“难道你愿意一辈子看着自己的女人陪在别人的身边。”
杜月笙突然间收住了脚步,转过头眼神冒着火光,咬牙切齿地吼道:“你给老子闭嘴!”
韩百航轻轻将茶碗上面的茶沫吹开,淡淡地说道:“现在你有兴趣坐下来跟我聊聊合作的事情了吗?”
杜月笙咬着牙,重重地将门关上,怒气冲冲地坐了回来,赤红着双眼盯着韩百航说道:“你要做什么!”
韩百航笑道:“杜兄火气不要这么大,这件事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杜月笙怒道:“别tm废话!要我做什么!”
韩百航探出半截身子,凑到杜月笙的耳边,小声说了两句。杜月笙听完以后,整个人一下子愣住了,不是韩百航要他做的事有多难,而是这件事太简单了,简单他都有点不相信。
杜月笙怔怔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