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堂县陈家。
陈家大少爷这次院试榜上有名,成了秀才,这对于陈家而言,可是件了不得的事情了。
出了个秀才,对于整个陈家都是件大事,这可比多挣几千两银子都还要重要的,毕竟秀才可不是随意就能中的。
瞧瞧整个县里面,多少个学子去参考科考,可最终能中秀才的有几个?
“不是说了,让你和曾家的那两个小崽子多走动走动?”
陈家老爷子陈念眉头紧锁,瞪着自家大儿子,这事他之前还不知道,也就是才听人说了才知道的。
在家的时候,陈念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自己大儿子和曾家的那两位搞好关系,尤其是和曾贵搞好关系,毕竟曾毅还是个小屁孩。
可谁能想到,自家这混账东西,连敷衍都没有。
他可是一番苦心啊,曾家毕竟是在京城有当官的,虽然官职不大,可背后总是有后台的吧,到时候真要是进京了,日后还能抱团取暖的。
毕竟他们是同乡了,可谁想到,自家这混账小子不听话。
“原本关系就不好,走动也没什么用。”
陈思知拉着一张脸,满是不在意,在他看来,他和曾贵可是对头,而且这么多年了,哪次不是互相拆台的?
虽说不是什么大的仇恨,可这已经养成习惯了。
这个时候主动和曾贵多走动走动,那岂不是自己认输了?这要是传了出去,他还怎么在他的那帮朋友跟前混了?
而且,最为主要的,就算是他陈思知真的放下面子主动向曾贵靠拢,就真的有用么?虽说平日里看着曾贵不像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
可到底是因为没有什么大的利益关系的原因。
真要是有了大的利益关系的时候,能否靠的住可不一定。
当然,这只是其一,最为重要的,则是陈思知不认为曾家那位在京城的大伯能帮上什么忙。
正五品的官员,在县里,那是高官了,在府里,那也是仅次于知府的存在,甚至,因为其是京官的原因,虽是五品,可知府怕也不敢轻易得罪的。
可这只是说在外的情况下。
在京城而言,五品的官员,那可就真不算的什么了。
京城可是天子脚下,王公贵族满天飞,就说顺天府府尹,正三品的官员,这可是不小了,可照样,是受窝囊气的。
更何况是一个五品官了。
陈念眉头皱着,仔细打量着自己儿子的表情,许久,靠在椅子上,声音中带着丝的严厉:“你是不是听了什么不该听的话?”
说这话的时候,陈念双眼眨都不眨的盯着自己大儿子的脸上表情。
“什么?”
陈思知略显迷茫的看着自家老爹。
嘴角闪过一丝无奈的笑意,陈念一手在椅子上慢慢的敲着,屋内的气氛诡异无比,这可是他们父子之间从来都没出现过的。
“你还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啊。”
陈念叹了口气,虽说自己儿子什么可疑的表情都没漏出来,可到底是自己从小养大的亲生儿子,岂能看不出来他到底说谎没。
“爹?您说什么啊?什么不该知道的?”
陈思知满脸不解之色。
“在老子跟前撒谎,你小子还嫩着呢。”
陈念呵呵笑着,他这话听起来似乎是在骂人,可偏偏他是陈思知的老爹,这话又一点没错。
“是那俩混账货告诉你的吧?”
“都说了什么,说出来让老爹听听。”
陈念双眼盯着陈思知,全是严厉之色,在没往日的那股笑呵呵的慈祥模样,仿佛一瞬间换了个人似得。
“其实……也没什么。”
陈思知低声嘀咕着,他也知道,自家老爹肯定是生气了。
若是老爹不生气,那他怎么着说都成,可既然生气了,他就不可能也不敢瞒着了。
“就是知道爹您的身份了。”
陈思知低声道:“您有这身份,咱们还去往曾家身边蹭什么蹭啊?”
“你懂个屁。”
陈念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爹我有什么身份?就是金堂县一个普通的商人,除此外,就是你爹,还能有什么身份?”
“什么都不知道的混账东西,你出去站大街上喊一嗓子,说说你老爹的身份去试试看。”
“你脑袋是让驴踢了是不是?”
这一连串的训斥加骂,可是从来都没出现过的,陈念平日里对他这俩儿子可是宠的厉害,从没这么骂过训过的。
“还有什么瞒着老子的?”
陈念盯着自己大儿子:“都说出来吧,省的被人卖了都不知道,日后拉着咱全家给你陪葬。”
自己老爹肯定是不会坑自己的,这点陈思知自然是清楚的:“还有就是这次院试的……。”
说完这话,陈思知小心翼翼的站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了,他已经明确的看到自家老爹的脸色已经变得漆黑发紫了。
“好,好的很啊。”
深吸了口气,陈念怒极而笑,顺手抄起旁边的杯子就砸了过去:“老子今天砸死你个混账东西,也省的拉着咱全家给你陪葬。”
“爹。”
陈思知躲闪着:“这您也不能怪我不是?”
“谁让您一直瞒着这事,在说了,谁碰到这事能不动心的?”
“动心,动你祖宗。”
陈念扯着嗓子大骂,不过,随即就意识到骂错了,哼哼了几声,瘫坐在椅子上。
这要是换成是旁人,真出了这事,他一推干净,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