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阶的马车缓缓停在了会稽王府的门外,这一次卫阶没有闲心睡觉,谢安十有八九已经觉察到了他的真实目的,他是真的想把乐属军掌控在自己的手里,而不是谢家,谢安的手里,一路之上,卫阶一直都在思索着有没有什么补救的办法!
“将军,司马休之也来了!”
卫阶还没从马车中出来,耳边就传来了章熊的声音,闻言也不觉得奇怪,司马休之来找司马道子控诉也是清理之中的事。
卫阶走下马车,看了一眼四周,会稽王府的门外歪七扭八地站着几个乐属军的士兵,这些人都是司马休之的亲卫,之前在军营,卫阶就已经见过。
卫阶带着章熊从这些亲卫身边走过的时候,几人除了怒目瞪着二人之外,没有任何表示,卫阶也不理会,径直朝王府内走去,这几个歪瓜裂枣身上的乐属军标签,在卫阶心中早就已经被撕掉了!
门房循例通报,片刻之后,只见司马休之一脸不甘地从大厅中走了出来,和卫阶正好迎面碰上,司马休之的眼神极为复杂,忌惮,后怕之中似乎又掩饰着一丝不屑。
司马休之只是冷哼一声,便从卫阶身边走过,一如他的那几个亲卫,没有任何见到上司该有的礼节和表示!
“会稽王,卫阶前来请罪了!”哈哈大笑声中,卫阶朝着司马道子走了过去。
“新官上任三把火,会稽王可不要怪我拿你的心腹手下开刀啊!”
“哈哈,卫将军说笑了!”司马道子殷勤地招呼卫阶坐下,嘴上同样哈哈大笑着。
“司马尚之顶撞上司,纵容属下,理应受罚,卫将军只罚他三十军棍,已经算是给本王面子了!”
“可是休之将军似乎不这么想的哦!”卫阶大大咧咧地坐到椅子上,不置可否地说道。
“刚才在院子里碰到休之将军,他的眼神似乎想要虐杀我卫阶千百遍才能尽泄心头之恨啊!”
“卫将军不必担心!”司马道子笑着说道。
“本王刚刚痛骂了他一顿,想必心中还有些怨气,不过本王也已经严令他们两兄弟,以后看到卫将军,就像看到本王一样,他二人日后绝对不敢对将军再有丝毫冒犯!”
“会稽王不会把我们只见的合作关系告诉了他们二人吧?”卫阶低头品茗,头也不抬,淡淡问道。
“如此隐秘之事,他二人岂有知道的资格?”司马道子失笑摇头。
“本王与将军只见的合作关系,仅限本王与小儿元显知道,其他人一概不知,还请将军放心!”
卫阶微微点头,如果不是觉察到司马休之眼神之中那一丝隐藏得很深的不屑,司马道子的话他就信以为真了,说到底,司马休之和司马尚之两兄弟不仅是司马道子的心腹,更是皇室宗亲,他们才是一家人,是自己人!
卫阶和司马道子的合作,定然已经被司马道子告诉了司马休之,在司马道子看来,说好听点,是合作伙伴,说不好听的,就是对付谢安的一个工具罢了,而司马休之两兄弟,那可是司马道子的基石,如何能比?
“会稽王没说就好,只要两位司马将军以后在军中能规规矩矩的,卫阶也不会去找他们的麻烦!”卫阶看似满意地说道。
“会稽王最好是说几句得体的话来约束主这二人,否则他们要是再惹出事端,到时候卫阶可就难做人了!”
“本王明白,放心吧将军!”
司马道子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演员,此刻只怕心中已经有些不耐烦,但是从他说话的表情语气上却觉察不出分毫,这演技,完爆司马休之几条街!
“将军此来,想必不是真的就是为了来向本王谢罪的吧?”
“当然不是!”卫阶放下茶杯,一脸凝重地看着司马道子,郑重说道。
“会稽王信得过卫阶吗?”
“当然,除了本王自己,本王最信任的人就是将军你了!”司马道子言之凿凿,却让卫阶在心中冷笑不已。
“将军有话不妨直说!”
卫阶微微点头,司马道子嘴上说得越漂亮,就越容易上套,当下凝声说道:“卫阶此来,是想告诉会稽王,卫阶打算在乐属军中裁军,想得到会稽王的首肯和支持!”
“裁军?”司马道子顿时变色,乐属军是他最大的依仗,怎么能裁军?当下语气也冷了下来。
“将军为何要裁军?如此乐属军岂非要元气大伤?若是建康城防出现危机,如何是好?”
司马道子没有断然拒绝,而是质问他想要裁军的原因,这也让卫阶信心倍增,当下将他和谢安的那套说辞又重新说了一遍,不同的是,他并没有将裁军后再扩军的事瞒着司马道子,这是他说服司马道子筹码的其中之一!
卫阶说完之后,司马道子陷入了沉思之中,卫阶并没有趁机再继续加码,而是给了司马道子一个消化的时间,他相信司马道子最终会同意。
“如今的乐属军在建康城,真的那么招人厌恶吗?”半晌之后,司马道子才皱着眉头问道。
“会稽王的心思都放到了朝堂之上,自然忽略了这些手下的所作所为!”卫阶耸肩说道。“请恕卫阶直言,您的乐属军,在北府兵面前犹如三岁孩童,不堪一击,除了欺凌百姓,惹是生非,一无是处,若还不趁早整顿,还不如趁早解散,节省点物资钱粮!”
“会稽王想要和安公一争长短,就必须拥有一支真正的精锐力量,而不是如今的这群乌合之众!”
司马道子紧了